她稍微定神,转身提踢在树干上改变自己的方向,在地上滚了一圈后落在林迪尔旁边。
阿罗忒斯拨开自己的头发,貌似刚才的失手丝毫没影响她的好心情。
“我抓住你了。”
“嗯,正好我们离宫殿也不远。”林迪尔刚看着阿罗忒斯起身准备拔下她的刀,就注意到她眼睛瞬间失去光彩,合上眼睛就要硬挺挺地倒下。
他闷哼一声,阿罗忒斯倒在了他身侧,头抵着他的下巴,刚想扶着她却发现自己的衣尾还在刀上挂着,此时他们两都是端坐在地上的姿势,林迪尔也不好推开毫无意识的阿罗忒斯,刚直截了当地解开斗篷识图扶住她,然后阿罗忒斯猛地起身,眼神逐渐清明。
“我又睡过去了。”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林迪尔,迅速起身把自己的刀拔下,然后把林迪尔拉起。
阿罗忒斯眼疾手快地在斗篷落地前接住,注意到斗篷上的洞眼,没太好意思开口,却对上林迪尔担忧的眼神。
“没事,我的身体很容易劳累,然后就控制不住地睡着,走吧。”
“您确定您这样没事吗?”
林迪尔还站在原地,阿罗忒斯把斗篷上的树叶抖落,交到他的手里。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她毫不在意地转移话题,
“不过你又在说敬语了。”
“不是离宫殿不远了吗,我们换过来,这次改你了。”
“可是……”
“我有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力气,不会再乱来。”
下一秒阿罗忒斯又像一阵风一样从原地消失,她的声音在林间响起。
“快点跟上我。”
格洛芬德尔喜欢在幽谷的边缘欣赏森林的风景,今天也不例外,只不过突然间一只渡鸦从森林中飞出,它身后的树林则不断晃动,很容易错认为它正在被捕食者追猎,渡鸦直直朝他飞过去,毫不见外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但是跟在之后的倒不是什么鹰之类的东西——
他错愕的地看着那名黑发勇者从枝头猛地迈步,一个漂亮的转身,接着——被藤蔓埋没。
不一会,林迪尔则从灌木丛中出现。
“格洛芬德尔大人,”他神色匆忙。“您见到阿罗忒斯了吗?”
两位精灵分工合作一个用剑砍一个剥开藤蔓,最后小心地一层层扯开藤蔓,阿罗忒斯感觉黑暗逐渐退却,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实在是太丢脸了……因为苔藓从树上掉下来两次。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看着勇者抱膝低着头把自己埋起来,格洛芬德尔和林迪尔都觉得好笑,最后是那只渡鸦用喙戳戳她。
“今天的事能别说出去吗,拜托了……让别人知道的话我明天就离开幽谷。”
乱糟糟的阿罗忒斯被精灵侍女们又重新收拾了一遍,她们似乎很热衷于给别人打扮。
“当然了,原本不能出去的时候大家都是互相给对方装扮打发时间,后来过于熟悉彼此反而觉得……”
“没有什么意思了,”一位褐发女精灵一边给她梳理长发一边接过上一位的话,很快在她纤细的手指下出现一个繁复的编发。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殿下,我们正给勇者大人换衣。”
她们朝着打开门的阿尔玟行礼,暮星公主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阿罗忒斯了然温和一笑,随后加入了她们。
“为什么不试试看长裙呢?”
被摆弄半天的阿罗忒斯刚想拒绝,看着阿尔玟深邃温柔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点头。
“呃……不行,不太修饰你的腰线。”
“这件呢?”
“太长了。”
“我觉得勇者大人适合稍合这种花纹!”
“也不错,还有没有其他的?”
在换了另一套后阿罗忒斯已经麻木地随着她们的指示伸手弯腰,她看着等身镜中的自己,换上了精灵喜爱的月白色长裙,裙尾的金绣复杂,腰上一层轻纱轻飘飘的,随着她的动作飘动。她看不出来好坏倒是,阿尔玟和侍女们都很满意。
“嗯,我们还缺一些装饰……”
阿尔玟刚想让侍女去拿来自己的,阿罗忒斯指了指自己三袋包裹中的其中最沉的一袋。
“如果是珠宝之类的……我有。都是之前剿灭魔物寻来的。”
“怎么会想留着这么多?”阿尔玟看着侍女们吃力地搬在桌子上,里面金光闪闪,一些宝石也在其中。
“因为闪闪的很漂亮。”
阿罗忒斯拿起一颗红宝石端详,
她带回来的渡鸦也飞过来左看右看,鸦类的天性使得它也十分喜欢这些东西。
“看来这小家伙和您很像,”阿尔玟笑了一下随后十分认真地说“好了。让我们一件件来。”
阿尔玟从中间挑了一串珠链挂在她的腰间,又找了一条镶嵌着蓝钻的额链,和阿罗忒斯的双眼十分相衬,最后她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原来您有耳洞,”阿尔玟惊奇又欣喜,开始认真找起了耳饰,阿罗忒斯的珍藏里都是些宝石钻石还有金币,饰品真数起来也不多。
“嗯,那是在我原先住的人类村庄里,和孩子们一起穿的。”原本她是好奇女孩们在做什么,结果也被拉过去穿了耳洞。
她想起来那些孩子们先是用玉米粒将耳垂磨到很薄很薄,再用酒浸泡过的银针穿过,即便这样也有女孩因为疼流泪,等轮到她的时候,阿罗忒斯眼睛一眨就已经穿好了,没感觉到疼痛。
阿尔玟给她挑了一对水晶耳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注意到窗外西沉的太阳。
“已经这么久了……正好我们有赏星的宴会,倒是您可一定要来,这样的美丽倘若无人欣赏实在是令我伤心。”
阿罗忒斯看着阿尔玟十分认真地说,
“您的美貌估计也会让今晚的星光黯淡,殿下。我不去也能欣赏到天际最耀眼的一颗星。”
听闻她的话阿尔玟笑意更浓带着侍女们离开。阿罗忒斯则在屋子里给渡鸦留了一些食物后再次看了眼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才提着裙不太适应地推门,满脑子想得都是晚上的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