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百年前被我师父打死了,魂魄尽散。”落不尽冷声道。
顿了顿,落不尽再透了道消息给他们,“宝城这几天会在太玄落地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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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伶和牧镜尘带着东西先回了夜白城的客栈。
沉伶将那个匣子一放出来,那钥就自动飘过去,打开了匣子。一道灵识飞了出来。
沉伶随意瞥了一眼,看见这道灵识飘浮的幻影,每一片幻影都有牧镜尘的身影。
其实这道灵识归不归位,此时已经不甚重要。
即使没有这道灵识,结合此前发生种种,沉伶也能猜出他和牧镜尘之间的纠葛。
至于他对牧镜尘的情感,也更无需从中得到答案。
或是初见时的熟悉,或是流沙郡中不明所以的吻,或是凤溪山钻入灵脉的那道灵识,或是灵识境里的重逢,又或是夜白城里飘零的河灯....
不需过多言语,不需过多时间,一切是那么自然而然,就好像他们之间,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
至于为何还要换。
如落不尽所言,不舍得。
不舍过往种种如云烟,云散雾尽,了无痕迹。
牧镜尘莫名有些不自在,他欲起身,“我出去等你。”
沉伶按住他的手,“陪我一起看。”
...?
灵识如何能一起看?
牧镜尘没懂沉伶这句话的意思。
下一秒,沉伶反手握住他的手,贴入的掌心,念诀声起,“太极浩渺,幽阴听宣;魂兮魄兮,妄象拘传;识灵之息,咒引拘牵;离窍而出,入吾之身。”
下一秒,牧镜尘感觉到他的魂魄和灵识从体内抽离,一点一点地流入沉伶的体内。
原是这样一起看。
这人...
还怪会举一反三的。
牧镜尘入了沉伶之内。
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入内,但两人仍皆一震,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这道灵识,是由沉伶和牧镜尘零碎的记忆碎片组成。
两人在幻影中看到中元节的并肩而行;看到并肩而战的双影;看到除夕的围席而坐;看到举杯共饮的畅快,还有滔天业火里的追杀....
灵识阅尽,如序归入沉伶的识海。
虽是相同的回忆,但视角不同,感受也不尽相同。
两人看完,久久无言。
须臾,牧镜尘轻声开口,“我出去了。”
话毕,一道灼热的烧灼感裹挟在牧镜尘的魂魄周,像是一道道热烈燃烧的火贴着他而起。
牧镜尘被那团火烧得口干舌燥,声音暗哑,“沉伶...”
那火瞬间褪去,灼热也烟消云散。
牧镜尘的魂魄和灵识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牧镜尘适应一番,复抬眸看向沉伶。
沉伶欺身逼近,目光灼灼,“牧镜尘,你还要杀我吗?”
牧镜尘想起他在沉伶的灵识中见到那一段段追杀沉伶的画面幻影。
那句话在他的脑海中轰然回荡。
“只要你活一次,我便杀你一次,至死方休。”
牧镜尘一瞬不瞬地看着沉伶,心中酸涩,竟是什么都说不出。
沉伶抬手,指尖轻轻摩挲着牧镜尘的脸颊,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你说,你还要杀我吗?”
温热的气息沿着他的耳朵、下颌、唇角、脖颈、锁骨...缓缓而来,一贴近,一落下,便是一句问。
牧镜尘答不出,也无暇答。
无尽的滔天业火恍若在眼前燃起,一股股热烫汹涌蔓延,所到之处,冰雪消融,热流四溢横飞。
待一切燃尽,滔天业火渐熄,余下满目疮痍,声息不止。须臾,又一阵狂风吹来,未散的灰烬复燃,业火再起,更有澎湃蹈海之势,交锋肆虐,热浪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