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躲避血手的攻击,牧镜尘一边快速给沉伶讲了讲血罗衣的来历。
血罗衣,其实就是血生阵供养的中心血童。血生阵层层相递,一阵供养一阵,并在最终的阵心形成最后一个血童,那便是血罗衣。
血罗衣虽由血童而成,但与血童又有着天壤之别。
血童耐操抗打,坚如铜壁,但无灵智只能听差遣,犹如死士,修为可比作修道者的云来之境;而血罗衣,有血有肉,不仅有神智,还拥有千魂万魄,修为可算是修道者的神遥之境。但通常情况下,血罗衣情绪稳定,不会主动挑食,只有在阴缺之日才会阴气入体,受千魂万魄折磨。
“神遥之境?那不是地仙吗?”沉伶看着眼前这诡异恶心的血人,实在无法将这样的东西看做是地仙。
牧镜尘也没有想到,这夜白城居然就是血生阵的最中心,更没有想到真有血生阵练成了血罗衣。
那血手像是跟他们玩乐一般,他们跑他就追,也不生气,似乎在玩一种很好玩的游戏一般。
过程之中,沉伶听到那血手上的大眼珠子越笑越开心,甚至底下的身子还传来拍掌的声音。沉伶下意识往血手的身体看了一眼,差点没把他吓死。
只见下面的身体里脖子上长出了无数个血淋淋的脑袋,身体四周长满了手臂,他的身体悬在地面上,分不出来是手臂还是腿,看着就像是一个长满了脑袋的血色章鱼。
沉伶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那血手停在他的面前,声音似乎有些委屈,沉伶听到他说,“你嫌弃我?”
还不等沉伶回答,那血手忽然癫狂了一般,疯狂大叫,“你嫌弃我!你嫌弃我!你嫌弃我!你们都嫌弃我!”那声音从血手中传到身体上,下面无数张嘴巴疯狂不停地大叫,“你们都嫌弃我!”
不好!他受刺激了!
只见飘浮在地下的身体上的血手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将沉伶和牧镜尘团团围住。
沉伶迅速掐诀念起,“太虚开灵,五行相生;以吾为桥,万物归宁。”念诀声落,一个红色的光圈将沉伶和牧镜尘围住,暂时阻挡了血手的攻击。但那血手一下没围住人,情绪更加激动,无数的触角贴着那红色的光圈敲击。
砰砰砰的剧烈敲打声使得这片红色光圈震动不已。只怕不出须臾,这片红色光圈就会被那些血手拍裂。
牧镜尘知道,沉伶念诀而出的红色光圈是他涅槃重生的护盾,就算是神遥之境的血罗衣也不可能震碎。但从眼前的情形来看,似乎并不是如此。
那还有什么是他没有注意到的呢?牧镜尘看了一眼天上的圆月,想起来昨天才过了中秋。世人只知道中秋圆月,是为阳满,但很少有人知道,中秋一过,隔日就是阴缺。
“今日阴缺,是血罗衣受千魂万魄折磨之日。我们先走。”
沉伶听不懂牧镜尘说的,但最后那句走倒是听懂了。
此时,红色光圈外的血罗衣耐心耗尽。无数张血盆大口贴了上来,对着那红色光圈就是一口,红色光圈抵挡不堪,很快就裂了一条条细缝。
就在光圈破裂之时,无量袋中的血童也在这时候强行冲破了无量袋的束缚,跌落了出来。
沉伶和牧镜尘也在这时候飞身而出,无暇去管那跌落而出的血童。
只见破签而出的血童跌落在血罗衣那些嘴巴里。只一口,那血童就消失不见,一点声音都没有。
血罗衣见他们决心要走,更加生气了。
“不走!留下!”他悲恸地长啸一声,只见那圆月中散出无数的血丝,将整个广场团团围住。红色的血雾弥漫在整个空中。血罗衣的身体也在这时候发生了变化,无数血手缩回了身体,脖子上也只留下了一个脑袋。
沉伶掌心凝聚神力,幻化成一柄流光溢彩的仙剑。沉伶提剑而起,剑尖直指血罗衣。
血罗衣嗅到一股熟悉的神力气息,眼神忽而一闪,完全没有躲,一动不动地任由那剑插入了他的胸口。
浓稠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血罗衣伸手将那柄流光溢彩的剑拔出,低头轻轻舔了一口剑尖上带出的血水,一种满足的喟叹声从他的喉咙里传出。
“你回来了。”血罗衣倏然抬头,之前还血肉模糊的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秀隽永的脸。他看着沉伶,眼睛亮得出奇,声音也从浑浊不堪变成了清泉流水般的男声,“我终于,等到你了!”
沉伶将剑抽出,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男人的脸,感觉很熟悉,但始终回想不起来。
沉伶下意识看向牧镜尘,只见对方面色铁然,眼神阴鸷地看着沉伶手上那柄剑。更准确一点,是剑上曾被这血罗衣舔了一口的剑尖。
沉伶莫名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他掌心一转,那柄流光溢彩的剑很快消散成一道神力回落灵脉。
“他是谁?”
“落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