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镜尘昏迷了。此前钳制着他的铁链消失不见,只有手腕上留有一圈圈殷红。
沉伶想带牧镜尘出去,可无论是鬼签还是神力,在铃中竟都无法召唤凝聚。
沉伶试了几次都出不去,便暂且放弃了出去的想法。
铃中场景未换,一边是光滑陡峭的石壁,另外三面是一片茫茫不见边的黑潭。
石壁陡峭高耸,壁身光滑无处落脚,之前锁着牧镜尘的那块青石只低水面一小截,若是将牧镜尘放在青石上,全身都会被潭水浸湿。
这潭水冰冷刺骨,沉伶自然做不出将昏迷病号放到冰水里的缺德事,只好双手抱着牧镜尘站到潭水中的那块青石上。可牧镜尘看着瘦弱,身高体型比他还大一些,沉伶抱着抱着渐渐体力不支,便换了个姿势。
他右手拉住牧镜尘的手挂在他的肩上,左手松开,在牧镜尘落地前箍住了他的腰。
牧镜尘的脑袋惯性地砸在他的肩膀上,沉伶被砸得龇牙咧嘴眼冒金光,心中咒骂不停。可撇眼看到对方瓷白无暇的脸,那骂声又咽了回去。
牧镜尘的样子是好看的。面容清冷,五官雕琢如玉,眉眼透着一股清冷孤傲之气,飘飘若雪中仙。
现在昏迷着,那双清冷的眼眸合上后,多了一丝破碎感。
事实上,他也真的快破碎了。牧镜尘的呼吸声越来越弱,弱到沉伶都贴他那么近了,竟然都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沉伶想到牧镜尘眉间的那颗红痣转移到了他的胸口。
该不会,他的心跳也转移给他了吧?
沉伶低垂着脑袋,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上牧镜尘的胸膛。扑通扑通的微弱心跳声贴着他的掌心传来,沉伶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擒住他的手腕。
沉伶抬眸,发现牧镜尘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还不等他开口,牧镜尘看到他的脸,眸光兀地一沉,带着毁灭的疯狂,“又是你。好,既然忘不掉,那此生,就一起下地狱吧!”
说完,牧镜尘手上一使劲,沉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跳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潭里。
潭水的寒冷远超沉伶的想象,几乎冻结了他的感官。
沉伶无力地松开了牧镜尘。下一秒,一股强大的禁制从腰间而来,如铜铁铸就般紧紧箍住他的身体。
剧痛的撕裂感从腰间传来,沉伶怀疑自己的腰快被牧镜尘掐断了,“疼,牧镜尘你松...”
他话还没有说完,如暴风骤雨般的吻扑面而来。
每一次探寻都是激烈的,毫无保留的,甚至带着几分破坏性的疯狂,仿佛要将两人的魂魄彻底融合,共同坠入无尽的深渊。
唇/齿碰撞间,夹杂着近乎咆哮的喘/息,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钳住沉伶腰肢的手悄悄往上流连,沉伶被吻得头脑缺氧,意识涣散。
忽然,轰地一声。牧镜尘身子一歪,再度昏迷。
冰冷的潭水退去,他们竟回到了之前在永古城的房间。
沉伶推开牧镜尘,拼命大口喘/息。呼吸平稳过后,沉伶才有心情再去看倒在地上的牧镜尘。
不知道牧镜尘刚刚发生了什么,一副中邪堕魔的癫狂样,抓着他就啃。
沉伶蹲下身去看牧镜尘。牧镜尘躺在房间的地上,衣衫尽湿,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唇色却一片莹润,唇角还带着伤,挂着鲜艳的血色。
这家伙,强吻人就算了,吻完竟然还昏倒。
沉伶伸手拍了拍牧镜尘的脸,没好气道,“喂,牧镜尘,快醒醒。”
牧镜尘昏迷不醒,可呼吸声沉重湍急,在空寂的房间显得尤为清晰。
沉伶不禁想起牧镜尘强吻他时贴在唇边的喘/息声,耳根不禁一热。见牧镜尘还不醒,沉伶叹一口气,认命地拽起他往床上拖。
拖完牧镜尘,沉伶累得在一旁直喘气,腰间酸痛不已。
他解开衣衫看了看自己的腰,只见腰上一片青紫,指印清晰可见。一瞬,什么狗屁温热缱绻的气氛统统消失,沉伶只想骂爹骂娘骂天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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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镜尘昏迷了半天,终于醒来,但是失忆了。他记不起和沉伶掉入流沙后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