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笈。”情急之下,沉伶下意识地沉声一喝,一支黑色签文风驰电掣般飞来。
一时之间,狂风大作,林木乱飞,地动山摇。
可惜还是晚了半步。
那支穿风而来的云笈签只堪堪挡在叶青衫的心头处。
这样虽然挡住了叶青衫魂飞魄散的自祭,但也只能护住一时。鬼签抽出之日,叶青衫还是逃脱不了魂飞魄散。
与他一起飞身而来的牧镜尘则挡住了那十二个血童童的袭击。
“云笈。”沉伶作声,又有一支鬼签飞出去,浓烈的黑气缠绕在血童童四周。
血童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是进攻还是停止。随后血童童们的耳朵统一朝一个方向耸动了几下,像是听到了谁的召唤,不再恋战迅速飞走了。
已经自祭的叶青衫低头看了眼挡在他心头血处的鬼签。
“你们?究竟是谁?”说完这话,叶青衫就晕了过去,再没有任何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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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衫很少做梦。
尤其是关于他自己的。
但今晚不一样。关于他自己的这个梦做得十分漫长,几乎贯穿他的一生。
看着那走马观灯的画面,叶青衫甚至有一种他不是在做梦,而是和别人一起审视他的一生。
画面终结在他昏倒的前一秒。
脑海乍亮起一道强烈的日光,那种不是在做梦的感觉更加强烈。
叶青衫猛然睁开眼,心脏仿佛有一瞬间的骤停。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胸口,在心头血的位置上,赫然横亘着一支黑色的签文。签文之上,是已刺穿他肌理的剑尖。剑尖上刻一个歪歪扭扭的仁字。那还是他在得到此剑时,阿平刻上去的。
他似乎,很久没有审视过自己的剑了。
叶青衫这么想着,自然而然地顺着剑尖往上看去,发现只有剑尖。他的佩剑不知如何被截断,只留了一截剑尖。
心中涌来一阵酸楚。叶青衫抿着唇,盯着那被截断的剑尖停瞬了良久。
花满市推门进来,就见叶青衫盯着自己的胸口看。
他以为对方是在担心他的命,“放心,死不了。我们公子想救的人 ,阎王都得放手。”
叶青衫抬眼望门口望去。只见进来的人穿一身灰色的短衫,腰上挂着个玉葫芦,脸上带些不耐烦的情绪。这是前日来永古堂,自称是白郢仓的男人。
叶青衫又低头看了眼横亘在他心头血处的黑色签文,心中惊诧:这竟然是鬼签!
难怪他们三人修为高深,却藉藉无名,原来是鬼王。他转而想起与白郢仓同行的两人。一人光风霁月,一人冶艳风流,谁是鬼王,呼之欲出。
花满市过来是帮他给心头血上的鬼签注灵的。
鬼签虽然能挡住自祭,但需要靠灵力维系。一旦灵力供济不上,便魂飞魄散。
灵力每隔七天供济一次,只有鬼签链接的人才能供济,其他人供济非但无济于事,甚至会加速原有灵力的流逝。
说起这个,花满市就有些懊恼。
那天晚上,他在客栈守着秋珊珊,公子和沉伶他们去了永古堂。
回来时,牧镜尘和沉伶、叶青衫三人一道。三人身上的衣衫都沾满了鲜血,看起来狼狈至极。
花满市见叶青衫胸口被插了鬼签,以为牧镜尘出事了,立马跑过去,“公子,你还好吗?”
牧镜尘还未开口,一旁的沉伶立马道,“不好,他快死了。”
快死了!
花满市闻言,心里突突直跳,眼睛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扫了公子好几遍,但都没发现有伤口。
花满市怕自己错看了,又问了一遍,“公子,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没事。”沉伶一挥手,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叶青衫的剑,随后将叶青衫推入花满市的怀里。“是他,他快死了。”
花满市惯性地接住这陌生人,一眼就看到了横亘在那人心口的剑尖和鬼签。
鬼签找回来了?
可是鬼签怎么会插在叶青衫的胸口?
花满市不知为何,忽然有一种想要碰触鬼签的欲/望。这想法一出,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手已经伸了出去。
指尖触到微凉的鬼签,花满市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引力从鬼签处攀附上他的手腕,他体内的灵力被那股引力牵引,一下就损了不少。
花满市惊讶地看着他家公子,“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沉伶惊喜地看着花满市,“花满市,你真厉害。这就学会了续灵法。”
花满市:?
什么续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