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人的服务员向他招手,齐映身上还穿着十三中校服,衬衫上有红水痕,人眯眼靠着墙,脖子到耳根一片红,陈池恩揽他手臂的时候松露酒味冲了一鼻子。
服务员在另一头扶着,送到酒店门口,陈池恩自己扶着等车,车来之前齐映颤巍巍到垃圾桶吐,但该吐的都吐了只有一串一串白沫。
离开酒店时服务员还送了两瓶矿泉水,陈池恩看他吐得差不多了把水开了递过去,齐映估计看到液体就应激没有接,上车后靠着车窗睡觉。
风从车窗把酒味带到陈池恩脸上,凉凉的,味道比啤酒清淡很多,多亏有钱人不喝纯工业酒精的,不然得去洗胃。
“诶诶,小兄弟你扶着点你朋友,脑袋伸窗外很危险的,这是高速。”司机好心提醒。
陈池恩抚过齐映的背,夹住肋骨位置把人挪过来,上半身顺势倒在陈池恩肩上,被头发茬渣颈窝不好受,他耸耸肩说:“去靠椅背。”
说完自己往椅背靠,齐映的后脑勺重心一半也稳稳落在椅背上,陈池恩拉低了自己窗户,窗户外黑线不断闪过。
忽地背脊绷直,齐映脑袋扣在他颈侧,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唇面在他耳根蹭。
思绪像黑线一样变成顺直的单线,陈池恩不自恋也不愿意受这骚扰,于是他把脸大幅度歪向窗户,然后齐映跟点了自动跟踪一样追上来,把他箍在角落轻巧舔过锁骨一侧凹陷。
舌头触感黏糊,陈池恩听到司机骂了句草,他无情伸手把齐映脑袋甩回另一边车窗,“把他车窗关了吧。”
司机按下车窗键,呵呵道:“年轻人就是气血盛,喝醉就耍流氓。”
“你也说了人喝醉了。”
到达小区门口后陈池恩费力扶着人,进电梯后轻松不少,齐映看起来醉得厉害,走两步就要躺着,电梯到楼层后陈池恩踢他脚:“到了起来。”
靠着坚强的意志力终于把人送进屋内,人仰躺在沙发上,陈池恩看到满是酒渍的短袖眼睛不舒服,他走过去拍拍人脸说:“走两步去洗澡。”
齐映舒舒服服躺着不搭理人。
陈池恩倒也没难受到要给人伺候脱衣洗澡,反正他把卧室关了不让人脏床就行,他起身回去把拖鞋换上,听到齐映在说话。
“我妈找你说什么了?”
陈池恩把鞋子放整齐,“说不要你了。”
“这倒没错。”平躺后晕劲被身体平摊,脑袋还有点理智在,齐映扶着沙发,看到陈池恩蹲在那里。
安安静静的,他没有离开,还愿意接自己。
是期望过,但想象实现时更多的是恐惧,害怕被打破,及时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塌陷的。
陈池恩起身,平淡说:“你看起来挺无所谓的,希望真是这样。”,他过去接了杯温水,放在桌上,对醉酒的人已经仁至义尽。
“齐正是你老子,及时你不去求人,高茜也会摆平,想要齐正坐牢的人一抓一大把,你上前凑热闹像个小丑。”陈池恩说话很难听,但他觉得忠言逆耳,抬头碰上齐映没温度的目光。
“明明两边都能捞到好处,非要自绝后路。”陈池恩手搭在沙发上,弯起唇,“以为我会领情吗?”
没有回复,陈池恩也不喜欢被长时间盯着,他弯腰拿起那杯水,没有犹豫就泼在齐映脸上。
“你做什么都是徒劳,因为光是你的存在,在我这里就翻不了身。把自己搞这么卑贱来挽留我这样的人,你也挺没品的。”
水洒湿了胸口以上位置,齐映终于疲劳地闭上眼,张了张嘴,想说点话,但从何说起。
说什么,说能改变的,说其实我们没必要走到这个样子,说我想用爱感化你,事实陈池恩好像并不需要,无论齐映付出所有给什么,都会落空。
像陈池恩说的那样,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所有问题的根本。
“哥。”
捏水杯的指甲瞬间褪色,陈池恩恍然有种把杯子砸在齐映脸上的冲动,劝人回头都没有任何效果的苍白感。
齐映坐直身撩起衬衫脱掉,扯过陈池恩的领子压在沙发背上。
水杯脱手碎成渣,碎片映在齐映瞳孔里,看他带着弱小光泽。
“陪我演到底吧。”齐映扣住陈池恩的脑袋,吻上唇。
反正已经不能再差了,真真假假都是屁话,演一辈子他喜欢的陈池恩,代价不足为据。
手指陷进沙发,抓的指尖刺痛,两人都像是要把对方撕了吃进肚子,亲吻这么温馨的举动只剩下撕扯,不知道谁咬了谁的舌头,谁的嘴唇破口,酒精伴着血,唾液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