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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齐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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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到家,路上人烟稀少,司机师傅喝着枸杞跟他有一搭没一搭聊天,陈池恩对陌生人过得怎么样不在意但他会句句回应。

下了车沿着昏暗的路口进院,三家邻居只有一家开着灯,罗叔是空巢老人,早年间孩子丢了一直在附近小区当保安,每逢过年回这里都能看到一间亮灯的屋子。

陈池恩在门口给陈抒发了个消息问家里钥匙有没有给谁,他把手机揣兜拽门柄进去,陈舒的房间亮着灯但没有人,地上也没有行李箱。

关上门后撩开里屋的帘子,倏的胸口一震后背重重磕到靠墙的锅碗瓢盆,摔下地时掌心被碗碎片扎出血。

“长本事了齐宣。”

门帘因为承受不住陈池恩重力掉落在身上,呼吸堵在胸口他不得不猛吸气,白炽灯影影绰绰从后隐没男人五官,但能清晰感觉到一双阴毒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齐宣,他原来的名字,已经有十三年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以至于听到时像有条铁链从后紧紧扼住了喉咙。

男人一把揪起陈池恩的领子往里屋带,沿途撞过高高叠起的纸箱子叮叮铃咣当,里面几本书本砸到男人后背,不再背光时两人都看得清彼此,齐正气极反笑:“刚学会走路就会留证据,成年就敢来害你老子,你跟你那个妈一样的贱骨头。”

陈池恩余光扫到桌子上放闹钟里头的小摄像头,那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本来是为了张鸣准备歪打正着好像能在齐正身上起到作用。

“对,你俩那么高尚的基因都被我继承了。”陈池恩往齐正脸上猝了一口,下一秒拳头实实落在脸上,他整个人摔在床脚,颧骨皮肤火辣辣刺痛。

齐正把手表戒指摘下,他今天刚从酒局回来穿得得体,他把领带一扯塞进口袋从地上抄起擀面杖往陈池恩身上十成力打,“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吃里爬外的东西!敢坏我的事!”

陈池恩没有反抗双手紧紧抱着脑袋,直到下半身连躲避的劲儿都没有,从手臂缝隙看到的世界颠倒,白炽灯三百六十度旋转,双耳充斥着男人打到手麻的气音。

也许是陈池恩没有反抗齐正气头过去,他扔了木棍抓起陈池恩的头发逼他露出正脸,没有看到意向中求饶的脸怒火再次冲天灵盖,他按着头往地上砸了两下,鼻血在地上画出一簇簇红花。

“坐不上市长位子我照样能弄死你,别以为你身上流我齐正的血就能跟我讨价还价!”

陈池恩有气无力笑了一声,“你的血这么珍贵怎么不拿去申遗?你以为我稀罕……”

刚握紧拳头齐正手机嗡嗡两声,他只好先接电话,语气一下正经温和起来,“欸我是齐正,好的好的,跟老总说一声过两天就去爬山。西城区公园绿化那个项目还得靠张秘书在老总前美言几句。哈哈哈,可以的完全没问题,到时候不醉不归!好,那先挂了。”

电话结束后齐正重新戴起手表戒指,对着手机屏幕整理下头发,然后皮鞋戳戳陈池恩的膝盖窝说:“我听说你现在改姓了,还在十三中上学挺有出息,你也不想这么多年努力最后考不上一个好大学吧,给老子管好嘴!”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陈池恩缓过点劲儿,他抓着床栏颤颤巍巍躺上去,从羽绒服掏出手机,有陈舒两个未接电话,是一点四十分打来的,现在已经是四点,他按下号码。

那头接过先是录入了一段男音,陈舒压低声跟那人说了什么然后背景音被大风替代。

“喂,你现在到家了?”

陈池恩:“嗯。”

“这么晚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陈池恩躺在床上,眼睛本睁半闭,努力在天花板上找凝聚点却无法聚焦,脑袋中间好像多了个心脏在剧烈跳动,缩紧、张开、缩紧、张开,反反复复仿佛下一秒就要带走呼吸,手指在手机壳上扣着给呼吸点滴。

“妈,他为什么会有家里的钥匙…”

陈舒那儿像信号挂断沉默了很久,久到答案自动显现,温热液体流下,颧骨处被戒指擦出的伤疤似浇了热油。

“他打你了?”陈舒砸吧下嘴又说,“他跟我说有事要找你,他知道你在十三中上学我是怕他去学校找你才给的钥匙,他好歹是你爸没对你怎么样吧?”

陈池恩生硬笑了下说:“没怎么样,妈你好好过年吧我要睡了。”

电话挂断后陈池恩一把扯过枕头盖在脸上,泪水被枕头吸干,再次醒来是第二天正午。隔壁罗叔去上班前在门口放了一箱可乐还有几盒挂面,陈池恩把两样搬到屋里费了大劲儿。

他又去附近药店买了碘伏云白药还有创口贴,店家是个热心阿姨看他脸上伤口大过来帮忙擦伤。

药店门口还有家米线店,陈池恩吃了点填饱肚子,把摄像头内容存到手机里再点开微信,齐映间隔发了三条消息。

:电影我看了,不好看,等你回来重新选一个。

:包的饺子不够吃三天,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一张照片拍的落地窗,卧室窗帘全开,外边白花花的雪很显眼。

陈池恩抬头看店外,雪已经飘到城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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