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秀还没结束手机嗡嗡响起,应松年随手接过:“喂?”
那头安静了三秒应松年还以为是手机音量小了捂着手机听筒喂了一句,终于听到回声。
“陈池恩呢?”
应松年觉得这声音太陌生,而且一股火气,他看了眼屏幕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的手机,于是没什么好气地挂掉了。
广场人群解散,陈池恩打车界面都是排队的,最后只能坐应松年的车回去,路上车里放着轻音乐两人东一句西一句闲聊,到目的地应松年看了眼面前这扇生锈的铁门,“你住这儿安全吗?”
陈池恩下车,“这离派出所很近就是破了点。”
应松年也下车他点上烟同时给陈池恩递了一个,对方摇摇头,他笑道:“我还真是怀念之前刚认识你的那段时间,那会你比现在有个性多了。”
“那算哪门子的个性。”
高一那会陈池恩不务正业一段时间,应松年当时还没成为暴发户,他觉得陈池恩这人很有意思,因为他见过这么个三好学生居然偷偷躲在操场抽烟,就开始黏着人。
后来惹到了高年级的人被堵在球场,那时候陈池恩一个人带着一把削笔刀来了,双方打了一架谁也没讨到好。
那一次应松年发现陈池恩就是个疯子,所以家长会闹事那次,他看到那些视频并不觉得惊讶,陈池恩远比那疯。
回顾往事应松年吐着烟圈问:“所以高一那会你为什么会帮我?”
其实这句话他一直想问,但他心中一直给自己一个虚拟答案,当然有对方喜欢自己的这种类似自恋的……
不过如今应松年是真明白自己没那机会了,陈池恩这样能把感情都当成筹码的人根本不是会谈恋爱的人。
陈池恩刚在看手机,因为房间监控发出提示有人进去,他不好在这里打开监控看所以把手机关了说:“当时你不是借了我三百块?”
应松年显然是不愿意接受这么没有水准的答案,质疑道:“就那破几百块?不是陈池恩你闹呢。”
陈池恩神情认真:“当时那三百块对于我来说是全部了。”
他不介意把自己一些惨败的过去说给谁听,当时陈舒因为新闻上看到齐正一家的照片受刺激酗酒把陈池恩打一顿赶出家。
当时陈池恩就靠那三百过了一个月,住的青旅吃的馒头咸菜。直到找到麻将馆工作才不用因为陈舒没有预兆的发疯惨落到睡大马路。
风反方向一吹应松年因为烟味捏着嗓子咳嗽,他看了眼手表说:“行了,你回去吧,跟你这人说话真他妈要气死了。”
陈池恩开门前犹豫要不要点个蛋糕外卖,开门同时左手刚点开外卖软件。
地上鞋子一左一右甩着,陈池恩弯腰解鞋带一脚刚脱,听到后背浴室开门声音,拖鞋都没穿好就被蛮横地钳住腰,视线还没聚焦喷头的水直接冲了一脸。
“干什么!”
陈池恩把眼睛的水擦去,额头上不断有水珠滑落,视线清晰后看到齐映一张要吃人的脸,其实对方只是拧着眉。
齐映没有说话,一只手扯陈池恩上衣一只手摁着喷头把他地上脱落的衣物冲了一遍,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陈池恩一巴掌拍开喷头,管不上一身水会不会脏了地就走出浴室,刚迈开一步肩膀一侧被拽住拉回原位。
“会跟别的男人跨年看烟花,你原来不是不懂怎么谈恋爱。”
陈池恩明白过来,因为理亏怔了两秒。
齐映冷脸笑一声说:“我这个男朋友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存在感是这样吗?”
陈池恩一直擅长伪装,他面不改色说:“我给你发消息你回了?”,他一手捡起地上的外套把兜里的小礼盒扔齐映身上,“到底谁没存在感。”
地板太滑陈池恩干脆把身上剩下半湿半干的衣服脱掉只留内裤,他掠过齐映僵硬的身体走开,屋里空调没开脚底踩着冰冷的地板踩上床,一把抓过被子唔上身,背后听到浴室关门声说:“滚出去。”
生日当天任谁听了这话都得原地裂开,尤其这话从心爱人嘴里说出,齐映喉咙生硬滚动,手里的礼盒沾了水汽盒面湿黏。
片刻后门咣地关上,窗台上的浮萍跳动。
凌晨两点陈池恩从暖好的被窝起来往窗外看,大概是直觉,认为齐映那狗性格不会这么罢休,他这屋子在二楼刚好对着铁门,而罩着铁门的枯枝下有个佝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