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忙完一切陈池恩送齐映到校门口,齐映打的车刚开走他敏锐地注意到路边一排绿植边上有几个骑摩托车的人,那群人目的性很强车一开就点火跟上去。
从学校到齐映的家二十分钟,六点他给齐映发消息问到家没,对方发来一张写作业的照片说到了。
正在校门口啃玉米的陈池恩打开相册里连拍的那几张照片,因为摩托开得太快只拍到了人背影,这人跟他年纪差不多,而且骑得车一看值钱,他直接搜那个车的确上万,那就不是这一带睡大街的混混。
九月份期间陈池恩周末都在校门口站岗,还真蹲到了那几个人,他在角落拍了照发给应松年。
:认识吗?
应松年很快回语音:
我去,中间那个染白头的跟我一个学校,他爸就是那谁,郑祁东吧叫,是我们学校熟人,你问这个干吗?我劝你啊别动他儿子,他后台太硬我不能帮你擦屁股。
一说郑祁东这名字陈池恩就明白大概了,江林市新市长风波中跟齐正一块上头条的还有郑祁东。
这两人都是备选,不过齐正的风波压对方一头,这么看这个白毛就是替他爸想收拾齐映,但为什么迟迟不动手,难道仅限于跟踪吓唬?
陈池恩找到备忘录存的邮箱,是郑祁东部门公众投信的邮箱,他用很早之前的手机号,这个号是当初初中时张鸣用身份证给他弄得,后来他一直有充话费,邮箱里存上白毛跟踪照片,然后附上一句话:点到为止。
第二次周末陈池恩早早多添了件外衣,天气炎热走到校门身上已经全是汗,如常地看到跟在齐映屁股后的那几人,陈池恩顺着另一边马路跟过去。
这次齐映没有坐车所以那几个人骑车先抄过去,陈池恩清楚记得这条路十字路口岔口一边是刚完工的菜市场。
齐映停在路岔口扫了眼周围,那几个可疑人都不见踪迹,他今天特地不坐车倒想看看这几个人要干吗,他一直怀疑之前莫名其妙袭击他的和今天这拨人有关系,如果不弄明白总是不安。
此时一个电话打断思路,齐映接过,是他妈。
“小映你怎么没坐胡叔的车回来?”
“哦,我请了同学吃饭可能晚点所以没让人接。”
“行,今晚爸妈去医院阿姨请假了你晚饭也在外边解决了吧。”
齐映刚想问一句去医院干什么目光捕捉到陈池恩影子往前走了两步结果后脑勺一阵疼,有人抢过他手机,挂掉电话。
他摸着脑袋清醒点时发现自己被锁在铁板围起来的仓库里,背靠的铁板在轻微震动,他撑起身摸着两铁板契合的缝隙看。
楼下角落聚集一群人,那个显眼的白毛正依着摩托车嚼口香糖,而跟他一块的那群人正围在一起笑。
几双鞋子踩着一件衣服,不对是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完全佝着背像陷在地里,齐映一拳打在铁上,“把人放了!”
他管不上脸颊上的液体直起身找仓库门,但仓库门就是打不开,从外边上了锁。
仓库里的白色泡沫板还没刮干净,及时齐映发声制止楼下完全听不见。
他不会看错,那个人是陈池恩他绝对没有认错那个影子。
所以敲晕他的人也是陈池恩,齐映越想砸开门,身体因为抖得厉害越是使不上劲。
“我曹你拿这玩意干吗?要把我送进去啊蠢蛋!”
白毛一把抢过一人手中的管制刀具,把人拖走后他自个儿蹲下来,刀柄拍拍地上人的额头,“你把姓齐的打车送走,自己留下来是不是想钱想疯了?他们给你多少钱啊这么不要命地挨揍?”
陈池恩一半脸贴在地板上,他确实逼他们动手挑衅成功但还是少做了心理准备,真实的拳头挨在身上还不能还手就是一种酷刑。
白毛看连嘴都张不开了,吩咐说:“查查他身上有没有摄像头录音笔什么的。”
一两个人把陈池恩翻个身查,确定道:“没有,这人手机都没带。”
一人点起烟兴奋地吸两口说:“这块菜市场什么都是新的,监控啥的还没装完全呢,而且咱下的手也不重,没事的老大。”
白毛捡起陈池恩满脚印的外套,鄙夷道:“告诉那个小子,想跟我爸告状门都没有。这次是警告下次带十个保镖我郑世路都有法子让他叫爹!”
几个人唱着小曲骑车离开,陈池恩终于解脱仰着脑袋松了口气,不过吸进来的空气像藏了刺扎在五脏六腑,他全身肌肉短时间不能动,只能靠视线扫二楼仓库。
齐映看到了他就不算白挨揍。
等感觉到脸上有水滴砸下来陈池恩终于从梦里醒来,他身体恢复了点力气站起来扶着墙走,取完角落砖下的摄像头才拖着腿爬上楼梯,大概半小时才爬到二楼,门口放着两人的手机,他把门闩推开。
手机闪光灯亮起把仓库一角照亮,一个人影像泄了气的皮球萎在角落,陈池恩食指勾着敲敲铁板,“走了。”
那人影终于从阴影分离,陈池恩休闲裤下的小腿颤得厉害,他伸手,“借你外套用用,去医院。”
齐映脱衣服,将人裹在外套里,利索地把人背身下楼。
外头雨点已经变大,打车的地还得走到马路边,两人淋了一身雨,直到医院都没有一句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