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咱们讲讲道理。”季李真是被他的无赖劲儿气笑了,俯下身仰头凑到人面前挑眉:“你咬都咬了,气也撒了。现在就好好躺着休养身体,臣还有事要忙呢。”
封怀礼纠正:“我没病。”
季李:这是重点吗?
“行。不过,那个张太医是你请来作戏的吧。”季李越想越气,抬起左手捏住封怀礼的下巴教训道:“下次不要再怎么做了。很吓人!”
封怀礼愣了一刻,突然眼睛又湿了起来,咬着唇语气委屈:“我没骗你。”
“没骗我?”季李下意识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很快反应过来正色道:“所以,你有……”
“没有!”封怀礼突然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一翻身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窝成个团子,声音闷闷的:“本王困了。”
“……那臣便告退了。”季李见人态度抗拒,现下肯定也扯不清楚,明日再来吧。
这般想着,季李忧思重重的埋着头离开了。
身后,封怀礼一把掀开被子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神情纠结像是陷入了同一个难题里。
季李出王府,一抬头,此时月明星稀。
完蛋了!这个时辰,冯裕之肯定是用完了晚宴都睡下了。
季李摸了下还隐隐泛痛的掌心,心里真是对封怀礼无语极了,现在好了,泄愤咬了他一口,再一翻身躲进被窝里直接拒绝沟通了。
今日的事,他真的是被吓到了,听到封怀礼捂着肚子呻吟赶忙去找太医,结果一出门就迎上了急匆匆赶来的张太医。
心里着急根本没意识到奇怪的地方,或者说闪过一丝怀疑,跨步进屋见到歪斜着靠在藤椅上,脸色惨白冒着冷汗的封怀礼。
那一刻,他惊得跑过去,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人像抓救命稻草般的攥住,季李再也生不出什么犹疑,整颗心也被攥住。
他嗓子发哑,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一想起,当时的情态季李又想笑又气闷,他是真的相信封怀礼生病了,就好像,下一秒神态鲜活的男人就会像一团数据般分解开,消失在他眼前。
“别想了!”季李急忙出声提醒自己,不要再回忆,都只是无端的想象,怎么可能呢?
后面一路,季李沉默着走回了相府,因为想着冯裕之已经睡下了,他反而更无畏了慢悠悠的散步似的。
火红的灯笼高挂着,遥遥一看像个红点。
季李有些犯困了,揉了揉眼睛,突然见到个朝他奔来的身形。
他赶忙瞪大了眼睛,张开嘴试探性的喊:“王七?!”
那黑影顿时蹦了起来,挥着手应:“大人,我是王七!”
季李闻言脚步不由得一慢,歇了声音不高不低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王七急匆匆跑上来,紧张的神情一见到季李瞬间放松下来像看到主心骨般眼睛发亮:“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快,冯相都睡着了。”
“啊?”季李惴惴不安的扣着手心,闻言神情一喜有些不解的追问:“那你着什么急,老师既然睡着了。我等会儿自己去吃点就好了。不急,不急。”
王七挠了挠头干巴巴的笑了笑:“这……可是,可是冯相没有回卧房。”
季李:……什么!
王七见人沉默下来,试探性的开口:“大人,要不咱们就当不知道。”
“你呀!”季李真是都被气笑了,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个的都怎么讨笑!
季李现在算是明白了,王七不是冯裕之的人,也不是季明礼的人。
王七是一个独立自由的个人。
他季李新时代新青年更不能被封建制度腐朽身心,他抬脚步伐匆匆,侧过身轻声:“你肯定也累了,回房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王七巴巴跟到季李身侧,突然感觉有些不认识这个极其容易心软甚至傻气的少年了。
王七不自在的笑着拒绝:“那怎么能行。大人您都没有休息,我怎么可以。”
“真的?”季李淡淡回。
王七脚步不停,偷偷去看人脸色,平平淡淡的也没什么不对。他放了心,故意道:“小人王七无父无母,跟随大人您以后定当尽心尽力。”
季李:“行。”
王七:?不对劲呀……
王七不敢再说话,看着人站在门外,目光像是落在趴在桌上小憩的冯相。
“大人?”王七试探性开口。
季李抬手止住人的话头,他只是有点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