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了,他才是最可怜的人!什么权势也没有还得老老实实打工。季李瞬间把自己安抚好了,转头往东宫的方向去。
到了东宫,门禁闭着,季李让门卫帮他传话,“臣季明礼,前来看望太子殿下。”
季李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见一个书童打扮的男孩走了出来,语气恭敬:“大人,太子殿下依然休息了,不便相见。”
季李点头,只是,他记得太子的书童不是这个人吧,想着便问:“你是太子的另一个书童?”
“回禀大人。小人是太子殿下的书童。”
“太子有两个书童?”
“回禀大人,太子殿下只有小人一个书童。”
“行。那我就先走了。”季李面上平静,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这不对呀,太子的书童不是这个人吧?
难不成是换了一个。
季李很快想到另外一个人,二皇子的书童,那个因为他质疑而突然大胆起来的男孩。
季李这般想着,加快脚步便往二皇子的寝宫去,还没走到,身后传来王七的声音:“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季李:“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长乐你送回府了吗?”季李走近。
王七回:“那是自然!您快回府吧,冯相找您有事。”
“什么事呀?”季李一愣,一边往宫外走一边追问。
“冯相只让我来寻你。”王七挠头。
季李也不好多问,赶紧回了丞相府,一路上想了千百种情况,什么冯相病危、师兄出事了、或者是他的日记本被翻出来了!
季李紧张极了,一路上走得极快,真到了地方反而不敢进去了,站在大门外,缓慢挪步。
“大人。您这是?”王七不懂就问。
“你别管了。”季李没好气。
天色渐晚,相府门前挂上了火红的灯笼。
季李坐在石狮子上,撑着头想着,如果真被找出日记本他该如何应对。
“咳咳。”一声熟悉的咳嗽声把他从思绪里拉了回来。
季李吓了一跳,猛然抬头。
红艳色火光下,冯裕之披着橘黄色的皮毛外袍,双手掩着厚厚衣袍下。
季李不解,偏头一看王七就藏着人身后,偷偷摸摸朝他挥手示意。
好你个王七,又通风报信!季李在心里把他骂了个够,慢腾腾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拍着屁股上的灰,朝冯裕之笑道:“老师,您来啦。”
冯裕之抬眸看他,一头银白发丝被火光印上些淡红色,显得格外显眼,唇色淡淡的苍白的脸色尽看起来多了些神采,有点像朝霞下守护雪山的神灵。
“先进屋吧,外面冷。”冯裕之抛下一句转身离开了。
季李连忙跟上去,伸手把想溜的王七逮住,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回事!”
王七可怜巴巴的回:“大人,我都怕你化成石头了,一害怕就把冯相找来了。”
“那、那你们没来多久吧?”季李勉强放开攥紧的衣袍,犹疑道。
王七一愣,眼神往前望。
季李一把拉回:“快说!”
王七:“看了一炷香吧。”
季李:……他真的不懂,为什么不早点喊他呀,他想事情的时候,又挠脑袋,又咬牙齿的,还喜欢揪头发。
正是因为觉得很可爱,看出神了的冯裕之,表示,如果不咳嗽出声的话,看一天都不为过。
季李不知道,他只觉得很丢脸,就好像在一个严肃可靠的长辈面前弄出些小孩的小动作,他还想着要取得冯裕之的认可!
这下好了,干了蠢事。
“怎么了?”冯裕之转身见人不走了,神情带着些关切:“看着很不开心的模样。”
季李赶忙凑上去,笑着回:“没有、没有。老师,您下次直接叫我吧,我一入神也没注意到你。”
“……你进宫怎么样?”冯裕之避开了这个请求,转移话题问。
“今日,我和三皇子领命一同着手西厢房的修建工作。”季李一听工作,正色道。
冯裕之:“是皇帝下令的吗?”
季李叹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是我把三皇子拉下水的,我想着三皇子熟悉宫中的要务。”
冯裕之不在多言:“也好。”
瞬间,气氛沉默下来。
季李有些尴尬,想起了最关键的事,小声问:“老师,您今日派王七来寻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寻你?”冯裕之抬眸透出些不解,微颦眉放软声音道:“我只让他把,文意送来的信交于你。”
季李闻言,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什么!”
冯裕之看得心软,脱口而出:“不要气。”
季李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坐回凳子上,回想,冯裕之是在关心我吧?
“你就是因为这事,才呆在门外的吗?”冯裕之顿然明了。
季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怎么听起来,像是他很怕冯裕之呢?
“是我平时对你太过严厉。”冯裕之低下了头,白到发青的指背贴着滚烫的药饮,语气悲然:“尽让你害怕我了。”
季李一听赶忙回:“没有!没有!”
冯裕之不动声色敲着瓷杯,声音依然轻柔:“那以后,你便回来用晚宴吧。”
“当然!”季李赶紧借坡下驴,话说出口感觉有些不对,吞了吞唾沫,小心瞧着冯裕之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