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想不打招呼都难了。

白乔只好抬脚朝贺聿川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喂。”

贺聿川手臂刚抬起来朝那边招了招，季池就连忙抱紧他的胳膊往下拽，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贺聿川，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干嘛？！”

“你不是喜欢看吗，叫过来给你看看咯。”

季池有点抓狂，“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看了。”

偷偷看一看就算了，把人叫过来算是怎么个事儿啊。

贺聿川淡淡瞥他一眼，“不喜欢还看个没完。”

两人说话的功夫，白乔已经走到了贺聿川身边。

她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恰当好处的社交微笑，“贺总，这么巧啊。”

贺聿川没说话，目光闲适地落在被人紧紧攥住的手臂上。

白乔也顺着看了过去。

眼见着两人把注意力都挪到了自己身上，季池装作若无其事般松开手，只是他红着耳朵，多少透出一点尴尬。

贺聿川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他似笑非笑地睨了季池一眼，“好看吗，喜不喜欢？”

贺聿川这一副问询的架势，仿佛季池要是说喜欢的话，下一秒就能直接把人送给他。

季池现在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现在白乔眼神惊疑不定地落在他身上，面色纠结，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受这份潜规则。

他咬着牙，语气中满是愤慨，“贺聿川！”

贺聿川恩了声，见季池有恼羞成怒的趋势，他眼中浮起一抹笑来。

随便敷衍白乔两句，就把人打发走了。

等进到包厢落座之后，季池还在愤愤不平地抱怨，“你幼不幼稚？”

他赌气似的，拖着个椅子，坐得离贺聿川老远。

不过这屋子也就这么大，再远也远不到哪儿去。

贺聿川好笑地看他，连人带椅子一起，拽到了自己身边。

季池：？

他不要面子的吗。

贺聿川抓住季池的手腕，指腹摩挲着腕侧细嫩的皮肉，半晌没有说话。

季池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我看谁一眼你都要管吗。”

像是没有听到这个问题一样，贺聿川一门心思摆弄季池那几根手指头玩。

季池干脆直接把手抽出来，不让他碰了。

他嘴上催促道：“别装哑巴，说话。”

指腹上温热的余温犹在，贺聿川无意识捻了捻指尖，而后慢吞吞答道：“抱歉，情难自抑。”

“…什么玩意儿？”

季池在脑海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幻听了吗。

他跟贺聿川有个狗屁情谊。

“看到你和其他人在一起，我有点不太开心。”

“所以呢？”

“所以我决定在合约里新加一条。在我包养你的这段期间，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和其他人有什么亲密接触。”

季池不服气，“我凭什么听你的。”

他严词警告道：“你别想威胁我。”

“我明天就走。”

“是吗？”贺聿川若无其事地轻挑眉梢，“那你准备好赔偿款了吗。”

季池脸上的茫然更甚了，“什么赔偿款？”

“现在是合约履行期间，你做出单方面毁约行为，要付给我十倍的违约金。”

季池想不起来，那几份单薄纸张里到底有没有这条了。

不过这种东西，谁会摆到明面上去说啊。

“你这纯属霸王条款，根本没有法律效益的。”

贺聿川对此毫不在意，“恩，你说的对，我乱讲的。”

他似笑非笑地睨了季池一眼，“不过你可以试试。”

试试现在从他身边离开，会是什么结果。

他喜欢的东西，总不能一样都搞不到手。

赤裸裸的威胁，他根本没打算和季池讲道理。

季池大为震惊，“你这是在威胁我？”

贺聿川语气平静，“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季池先是觉得惊悚，随后又诡异地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不是还喜欢白月光吗，现在这么威胁我干嘛？】

系统也搞不懂，呃了一声，【可能是因为你比较好拿捏。】

他没钱没势的，可不是好拿捏。

可季池还是想不通。

和原著不同的不单单只有主角攻受，还有齐玦、以及他背后的齐家。

齐家这些年经济效益不佳，一直在走下坡路。

以贺聿川现在的身家地位，他想要对齐玦搞强取豪夺那一套，也是妥妥的手到擒来。

他不去强娶白月光，跟自己个替身较什么劲。

季池愤愤不平地暗忖，果然，爱是克制。

贺聿川对他显然没到这一步。

季池脸上过多的表情变化让贺聿川觉得好笑。

他不急不徐地开口，问了一个他困惑许久的问题，“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要答应跟在我身边。”

“当然是为了你口袋里的黑卡。”

“你手里拿的只是我的副卡，花出去的每一笔消费，我这边都会有记录。”“你在我身边待了这么些天，我没收到过一条信息。”

卡里的钱分文未动，他很难理解季池的行为。

季池：……

原著的主角受，拿到卡之后，把钱全投到医院去了。

那些钱财勉强算是有了个去处。

他家里人又没生病，自然是没什么可以花钱的地方。

那些贵到令人咋舌的奢侈品，季池都不太喜欢。

而平时的日常消费，他手机里余额多到花不完，根本没时间去刷贺总那张黑卡。

买房买车的，目前都用不上。

在这种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心情去购置那些不动产。

可他花不花的，跟贺聿川有什么关系啊。

不花钱他都得管管吗。

季池绞尽脑汁想出来一个理由，“我喜欢把钱存着。”

贺聿川失笑出声，“存在我的卡里？”

季池颇有些气急败坏，“你管我呢。”

“我只是怀疑你的动机。”

动机？

他能有什么动机？

季池白了他一眼，“其实我是为了盗取你公司的机密，潜伏在你身边。”

贺聿川不置可否，“可你连公司都没去过。”

“我留在你身边，为了暗杀你，行了吧。”

贺聿川沉吟片刻，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答案的真实性。

“唔…也不是没有可能。”

季池觉得他牙痒，现在就想把贺聿川给直接咬死。

季池气性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顿饭吃下来，成功把他收买了。

刚刚看菜单点菜的时候，那些标在后面的价签，贵到令人咋舌。

吃完之后，季池觉得，有些东西贵还是有贵的道理。

贺聿川全程没怎么动筷，他只是安静待在座位上，看着季池吃饭。

偶尔闲得无聊，还会纡尊降贵地伸手帮季池剥个虾、拆个蟹。

堵在心头的那口郁气终于吐了出来。

他本来也没想到做什么。

只是过来看看人，就觉得心里好受点了。

所以在吃完饭之后，贺总又担任司机的职责，很快把人送了回去。

季池坐在车里，看到A大门的时候，他还有点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