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川记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杯酒,他只觉得脑袋很晕,天地都跟着旋转。
混沌大脑在这时候突然忆起了尘封已久的往事。
贺聿川对于心中那抹倒影的思念,在此刻突然达到了顶峰。
他意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只可惜收效甚微。
到最后,陪在他身边的程天都看不下去了。
他一把夺过贺聿川手里的酒杯,过激的力道让杯中摇晃的酒液尽数洒落到男人身上,单薄布料很快被洇湿,紧贴在皮肤上面,粘腻得有些难受。
贺聿川不适地皱了皱眉,他目光混沌,显然已经理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
程天头疼扶额,觉得真是给自己揽了个大麻烦,“先别喝了,我在隔壁给你开了房间,有事明天睡醒再说。”
他走到贺聿川身边,伸手想要把对方架起来。
……没拽动。
程天欲哭无泪,他平时没什么健身的爱好,现在去练显然是来不及。
他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一个醉酒后的成年男性,拖不动显然很正常。
可把人直接撂在这不管,程天又有点于心不忍。
正在他纠结要不要叫人过来帮忙的时候,贺聿川自己从沙发卡座上站了起来,步伐踉跄,走路都不稳当,感觉下一秒就要摔。
程天忙不迭上前扶了一把。
差点给他老腰压断。
“草。”他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决定明天就去健身房练练。
不过好在人是起来了。
也不知道贺聿川能不能听清,程天自顾自地说,“你坚持一会儿,别倒啊,我给你在隔壁开了房间,你先进去睡一觉。”
“我没醉。”
男人皱眉反驳,咬词都变得含糊起来。
程天敷衍点头,“行行行,你没醉,坚持住啊,倒了我可撑不动你。”
贺聿川没有听话的意思。
他动作迟缓地俯身,捞过摆在桌上的车钥匙,慢吞吞开口,“我要回家。”
“得了吧你,就你现在这样,走路都费劲,还回家呢。”
贺聿川不听,一个劲念叨,“我要回家。”
“回回回,这就是你家。”
“我没喝多,程天,送我回家。”
他不想待在这。
程天狐疑打量着他,“你真没喝多?”
贺聿川半阖着眼皮,叫人看不清思绪。
“真是欠了你的。”他叹口气,认命地拨了通电话,叫人来把贺总送回家。
程天刚刚也喝了不少,虽然没到意识不清的地步,但开车对他来说已经是个高难度挑战了。
为了避免造成车毁人亡的结局,还是找代驾来开吧。
费劲巴拉地把人挪上车,程天抹了抹额头汗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累死他了。
送佛送到西,程天在思考两秒后,伸手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贺聿川安静靠在后排座位,闭着眼,呼吸均匀且绵长,看起来很像是睡着了。
就算在这种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他对于外界感知依旧十分敏锐。
察觉到来自前方的注视,贺聿川轻轻动了动眉梢。
程天毫无察觉地打了个哈欠,扭头和司机说了下贺家的地址。
是贺聿川在外面常住的那间私人住所。
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程天想要直接把贺聿川送到他自己房间去。
不过他现在晕头转向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更别说找贺聿川的房间了。
他打算随便找个房间,把人塞进去。
恰好这时候,程天看到了一旁打扫的佣人,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卧室,出声问道:“那谁房间?”
“那是…”佣人犹豫着开口,“那是季先生的房间。”
程天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还多问了一嘴,“季先生?谁?”
“是…是贺总从外面带回来的人。”
“什么从外面带回来…”程天说到一半,猛然反应过来对方口中那个季先生到底是谁。
恍然大悟了一瞬,随即便决定把手里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对方。
刚好贺聿川现在喝多了,正好能有人伺候下。
在程天心里,那人肯定跟贺聿川一早就睡过了。
住一个房间有什么的。
程天肯定不会想到,自己身边这位纯情发小,别说是睡了,他根本就是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