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隽夏:“好。”
不知是下午几点,外面的天已经阴了下来,厚重的云层挡住炙热的阳光,贺家的外大门被人敲响。
“请问曾婶子和贺叔在家吗?”
听见声音,贺隽夏放下手里的中草药书吆喝道:“在家,麻烦你等一下。”
他把午睡的曾秀平和贺成材叫醒,又快步出去给人开门。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精壮的年轻小伙朝他笑道:“你妹妹接回来了?”
曾秀平和贺成材要去帮忙,贺隽夏送过几次饭和水,他们两人也算认识。
贺隽夏:“回来了。”
他看着张全脸上明显是被晒伤的痕迹道:“你等一下。”
贺隽夏从储物柜里取出液和大容量的芦荟胶,这是他得知政府要在贺家村征收土地是为了建农场后,去县里买回来的,买了一大箱。
张全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贺隽夏直接把东西塞他怀里:“你不用,你队友也要用。”
曾秀平和贺成材洗了把脸出来,看见贺隽夏给张全塞芦荟胶,转头又去柜子里取了两盒递过去。
曾秀平笑道:“你们那么多人,一盒哪里够,晒成这样子,家里人看了不得心疼死。”
一群小伙子都被晒脱皮了也不喊苦不喊累,锄头一挥就是干活,怪让人心疼。
贺隽夏笑:“收着吧,咱们以后就是一个农场里的人,不用和我们客气。”
张全想到领导昨天开会说的要和村里人打好关系,推拒不成,还是收了下来。
……
一天的劳作结束,大家终于能坐下来休息一会。
张全坐在椅子上歇息了一会,就翻出干净的衣服去洗澡堂冲澡。这回自来水和电早就停了,他们用的是山里引下来的水,利用地势因素,省去了打水的麻烦。
张全摸出香皂从头搓到脚又往头顶浇水冲洗身上的肥皂泡沫。
被太阳晒过的水不冷,还残留着几分温度,然而水流落到被太阳晒脱皮晒起泡的地方,仍不免让他感觉一阵刺痛。
他是今年夏天入伍的新兵,从小又有个当兵梦,高考考得不太好,干脆直接参军入伍。虽说已经经过一段时间的系统训练,但他的身体素质比起那些服役了好几年的老兵还差得远。
张全呲了呲,想起下午得到的三罐芦荟胶,打算回去涂点试试。他三两下洗干净泡沫用毛巾擦掉身上的水珠,洗澡堂的帘子突然被人掀开,是他的班长。
张全动作一顿。
糟糕,他忘记把收芦荟胶的事报告了。
张全挠了挠头,干笑几声准备说话,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班长就先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张全傻笑:“还行。”
班长看了眼他后背发红的水泡和被晒脱皮的地方,笑道:“还行就行,早点习惯少受罪,我那里有几管药治晒伤特别好用,等会我拿给你。”
张全(心虚):“那个班长,我有件事要向你报告,曾婶子送了我三罐芦荟胶,我收了。”
班长眼睛一瞪:“你敢收老乡的东西,还收三罐?!”
张全连忙把下午发生的事和自己当时的想法如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他入伍以来什么苦没吃过,脚上的水泡长了挑,挑了长,倒不是贪图几罐芦荟胶,只是想起领导开会时说过,未来他们和贺家村的村民要在农场里共同工作,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一直泾渭分明地处着不是个事,得找个破冰的机会。
像这样你送我一点东西,我送你一点东西,一来二去就熟了,他们家那边都这样。
班长脸色稍缓:“你怎么不早说。”
张全嘿嘿一笑:“我忙忘记了。”
班长:“行,芦荟胶你先别动,我现在去找排长报告,看看排长和连长怎么说。”
“你小子以后注意点,别乱收老乡家的东西。”
张全大声:“是。”
班长澡也没洗就匆匆离开,最后这件事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当然,张全必须要在所有战友面前做一次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