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川律抬起食指,点了一下悠真被蜡油烫到的那一小块。
悠真犹豫着、也担忧着:“真的……不会有负担吗?如果我把隐瞒的事情告诉香川先生的话,香川先生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悠真的这副怯懦配上苍白的皮肤和墨黑的瞳孔,让香川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冲动,他想把悠真从这堆碍眼的被子里剥离出,让他毫无保留地袒露在自己的视线之下。
青山悠真会继续用这样委婉生动的表情看着他,或许还会添一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委屈,又或许他会疑惑地如往常一样叫他“香川先生”。他的脸上无论出现什么表情都美得虚幻,青山悠真这样的人物就应该完完全全属于他。
但他什么也不会流露出来的,在悠真眼中,他还要保持那个“正常又体贴“的香川先生。
“无论是什么,”香川律笃定地回答:“青山君无论说出什么样的话,我都不会觉得你奇怪。”
他眼神坚定,打消悠真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
悠真颤颤巍巍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香川律只看了一眼就握住了这只纤细的手臂。
肢体的接触让先前说的所有话语都变得更加可靠,悠真难掩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以前还是很正常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高中之后一切都变了……”
黄昏的教室、逃不出去的包围、前一秒手里还捧着漂亮礼物盒说要送给他、在他委婉拒绝之后面目变得狰狞的不认识的同学、手工课上有人流了血、原来是自己用美工刀在手心刻上“青山悠真”……悠真的声音低低的,倾诉这些一直困扰着他但他从不敢说出口的事情。
说完之后觉得难为情,垂下眼睛,嗓音带上了点哭腔:“就是……就是这些,都是真的。”
在悠真说话期间,香川律只是安静地聆听,直到悠真声音发生变化,哽咽着,他才发出了一声感叹:“原来是这样。”
意义不明的话语,悠真更看不懂香川律那一脸平静代表着什么意思,好像自己无论说出多么匪夷所思的话香川律都不会讶异。
香川律说:“看来青山君这些年都没有被温柔地对待过,青山君,你孤独太久了吧。”
他说的太温柔,悠真有几分动容,眼睛闪烁着,里面盛着昼夜不息的银河和傍晚他们一起亲眼目睹的落日余晖。
世界上最闪耀的东西也比不过悠真的眼睛。
“如果感到孤独或者害怕的话……”香川律说着,缓缓倾身低下头,嘴唇浅浅印在悠真的眼睛上方:“就一直留在我身边,我想要好好对待悠真你。”
这个算不上是亲吻的吻代表什么,悠真有点迷惑,但他想香川律应该是在安慰自己。
因为公司有事,香川律第三天一早不得不匆匆离开,但他答应在傍晚前会赶回来参加仪式。
还没到傍晚,白石就通知悠真可以开始驱邪了。
悠真被领到一间四周挂满麻绳的房子,绳子上满是铃铛,有风吹进来时铃铛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前面还有一扇金色屏风,屏风后隐约挡着一个什么东西。巫女手持神乐铃站成一圈,每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
白石走到屏风前,从茶几上摆放的几样东西中拿起一捆麻绳。
他身形轻轻顿了下,慢慢转身走向悠真:“在仪式开始前,要用注连绳绑住全身。”
用……用这样结实的麻绳绑着身体吗?
悠真想起了记忆里的某些不好的画面,后退了一步:“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