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脸变得苍白如纸,他愣在原地,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泪水决堤而出,顺着他异常饱满的脸颊滑落。
林不凡沉默地看着他,心想:失魂落魄的朋友看起来和僵硬木偶更像了。
他的声音颤抖着,几乎无法成句:“死了....溺水...抢救...她死了...”
泪水从朋友的眼中流出,却不再滴落到地上,而是开始在他的身体表面汇聚。他的哭泣声也渐渐微弱,最终化为无声的呜咽。
他的身体越来越模糊,像被雨水冲刷,慢慢失去了原有的轮廓。
最终,他整个人化为了一滩水,静静地躺在地上,然后慢慢地蒸发,飘散在空气中......
朋友消失后,林不凡和步繁还没来得及表达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水消失的惊讶,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异。
他们之前经历的熟悉场景交织着出现,就好像世界穿模了一样。
客厅的电视机出现在半空,播放着卧室的景象,办公室的桌椅错位重叠,湖泊像一道水晶帘幕悬挂天边,鱼儿在天花板上游动,吊灯像水母一样漂浮着。
林不凡一脚踢开蛇一样蜿蜒地爬向自己的钢笔,皱着眉开口:“你知道这个副本给我的任务是什么吗?”
没有等步繁回答,他直接说出了答案:“存活至结束。”
究竟是存活至什么结束?
他环视着扭曲的世界,笃定地说道:“朋友的梦。”
在副本的迷雾里,最显眼的线索往往是最容易被忽视的,那就是他身上的衣服。
那件冲锋衣,代表着他自己,是旁观者的视角,而其他的衣服,都不是他。
起初的睡衣,还有校服,都在暗示他所扮演的角色是朋友。
无论是面对中年男女还是老师,他们看到的、呼唤的,始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朋友。
而病号服,从环境、琴弦包裹时近乎溺水的窒息感以及女吉他手的话来看,他很可能是在扮演那个死去的女孩。
频繁切换的视角、非线性的时间、迅速转变的空间、看不到脸的人群......
还有现在这幅场景——
墙壁在流动,地板变得柔软,色彩是斑斓而混乱的,耳边只能听到无法辨认的噪音,世界失去了重力和逻辑,荒诞不可言。
这一切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副本,可能只是朋友的梦境!
而将副本定义为梦境,其他谜团也就随之揭开了。
“那个木偶,指代的是小时候的朋友,他爷爷奶奶,甚至爸爸妈妈,可能对他都不是很好。”
办公室里怎么也写不顺畅的新闻,是他对童年、对原生家庭的难以释怀。
步繁想了下,补充道:“他妈可能早死了,只有爸爸说过话。车上的时候,光打在她身上也是闪闪烁烁的,就像......记忆里的残影。”
随后,他接着提了一句,“还有那首歌,我们听着是悲伤的,但周围的人都很高兴。”
这就不对了,朋友自己都说过那歌是女孩为了纪念恋爱的一天创作的,不可能曲调那么悲伤吧?
林不凡点点头,说出了自己早有的推测,“梦主人的情绪,可能会扭曲我们的感官。”
既然如此,梦境中发生的事情其实也是在映射现实。
比如湖泊、憋气比赛,以及朋友崩溃后的只言片语,都在暗示女孩的死因——溺水。
【恭喜玩家,您已成功通关该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