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很快到了宴客的花厅,众人见她三人一道来,面露不解,长公主也好奇道:“怎么你们三人一处,杨夫人呢?”
谢氏笑回:“正巧与杨娘子碰上,听她说杨夫人病了,不好过来,我瞧她一人孤单,就带了她一道!”
长公主恍然点头,又嘱咐一侧的嬷嬷:“府里不是新来的渤州人参,你让他们给杨夫人送些过去!”
十三娘连忙道谢,长公主笑道:“如今都要成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客气。”
十三娘闻言,红了脸,她肤色白嫩,这一红,好似上了一层胭脂,长公主见着,觉得她好似比前些时日张开了些,越发可人,正想着,余光扫见一旁的崔八娘,见她虽面有不耐,但也难掩姝容,与十三娘,见她两人一人似海棠含苞,一人若芙蓉绽放,赞道:“悄悄这两孩子,跟花神似的,我看,满院子的花,跟她一比都失了色。”
众人听罢,俱是瞧了过去,忍不住露出惊艳之色,十三娘虽不喜被人这样瞧,但她忍让惯了,只微微侧目。
崔八娘原就被看的有些烦躁,见她这样,越发不耐,眼见就要忍不下去,谢氏忽然道:“长公主谬赞了,这孩子不过是个皮猴,你看她急的,都快能上树了,哪里能跟杨娘子比。”
长公主哪能看不出端倪,笑道:“哪有你这样说小女郎的,一会真跟你气了。”说着又与崔八娘道:“别听你母亲的,她那是胡说呢,我家四娘要是能生的跟你这样,别说皮猴,就是真猴我都认了!”
裴四娘正磕吃着松仁,听这话,险些呛住,不乐意的看了眼长公主,娇嗔道:“阿娘!你这样,我可是要跟阿耶告状了!”
长公主轻笑一声,“罢了罢了,我不说了,你们也别都站着了,快坐下吧,尝尝这松仁,这是三郎特定让人从津州买来的!比平日吃的要酥脆的些!”
十三娘落座,见那松仁,神情一顿,怎么偏偏也是津州松仁?心头莫名闪过一丝不安,这是巧合吗?但这样太巧了些?
若不是巧合,裴玠是怎么会知道这津州松仁,除非他一直派人跟着自己?
蓦的,十三娘猛然想起来时见到的那个人影,如果那个人是裴玠派来的呢?那这颗松仁,究竟就是他给自己的警告!还是有其他含义呢?
思及此,她面色一白,手上一顿,指尖的松仁掉了下去。
蒹葭见着,道:“姑娘是不是手冷,我去找个手炉来!”
十三娘轻轻摇了摇头,端起一侧的茶饮喝了一口,咸咸的味道,让她慢慢冷静了下来,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揣测,这会子可不能自乱阵脚。
实际上她不认为,裴玠会知道自己的计划,因为自始至终,她只让白鹭去宋家商行买过一次干果而已,即便他真的派人跟着自己,他从宋家那边,一时半会也打听不出什么消息来。
况且从她与裴玠相处这几次看来,若是裴玠真的知道,她的计划,根本不会放一颗松仁来警告自己,只会当面来质问她。
这般想,她又觉得,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她在裴玠眼里,没有那么重要,不若黄辛的事,他恐怕早就知道了,何须自己再多做设计。
“姑娘,我瞧着你脸色越来越差了,要不要出去走一走?”蒹葭担忧道。
“不必,只是不习惯这茶水罢了。”十三娘想清楚,语气也沉静下来,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天子,郑家,裴家,她谁都抵抗不了,但她不想认命!
“姑娘少喝些,可别是要闹肚子了!”蒹葭了然道,随着十三娘久了,饮茶也学了她的习惯,别说姑娘,她也是喝不惯的,但茶水都是长公主府里奉上来的,但她若去换了,又恐会有人说姑娘张狂,只好作罢。
十三娘正要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等众人望去,已听有人焦急道:“长公主殿下,有圣....圣旨!”
长公主一顿,反应过来,语气淡定道:“慌什么?不就是圣旨吗?让传旨的人进来!”
“姑母不用请,我已经来了!”瑶光说着,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数十名宫人,待站定,却不看长公主,似笑非笑的望向十三娘,“杨十三娘,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