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一僵、上唇微痒,宁晚下意识抬手去摸,一抹突兀的红出现在指尖。
“……”
啊——
金丹修士敢想敢干、金丹修士要脸没脸、金丹修士要留清白在人间!
宁晚再也受不住这屎一样的氛围,拔腿就跑。
“砰!”
沈眠:……
沈眠见到的是——那人慌不择路,一脑袋撞上石壁。
宁晚软软躺倒在地,虽然只过了短短几秒,但她觉得好像在这冰凉的地面睡了千万年。
睡一会儿吧,梦里是没有沈眠的、梦里是没有尴尬的。
“宁师妹。”沈眠的声音响起。
宁晚浑身一凉,整个人清醒得厉害,那瞬间一个大大的字强塞脑海——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等着沈眠把她揪送训诫堂,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她犯了哪条戒律清规?
“嗖——”
跑了,敢想敢干的金丹修士跑了!
*
回到悬泠峰的金丹修士愤愤对着小院的树木拳打脚踢,枝叶被折腾得摇摇欲坠。
“咚——”
宁晚捂着头,一脸吃痛。
可恶,哪来不知趣苹果敢惹到她面前来。本来就烦得不行,那颗犯了错的苹果还悠悠滚落老远,宁晚磨着后槽牙追着苹果踹。
“啪——”
宁晚:……
该说不说,今日她是犯了太岁不是,怎地这般倒霉。在半空被小二撞坠便算了,无涯山上还能睁眼瞎般撞上石壁,如今走路还能平地摔。
宁晚眨了眨眼,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死在这不起来。
枝叶遮住月光,不远处的乌鸦在叫,宁晚想,怎么会这般倒霉呢?
难道有人在整她?
好不容易做件善事还弄个大乌龙……
宁晚捂着眼,静谧的竹林中响起了又哭又笑的诡异女声,连带着满身晦气的乌鸦都不愿呆扑棱着翅膀离去。
“啪——”
眼前一黑,宁晚的面门被压了一下。
“……”
当真是犯了太岁了,今天什么东西都敢惹她。
宁晚木着脸揪起摔落在脸上的乌鸦,手臂哐哐抡了几圈,欲要把这只傻鸟扔出去。
“主人且慢……”
宁晚动作微顿:“作甚?”
“取血。”
“嗯?”宁晚歪着头看向手中无辜的乌鸦,一阵阴风冷不丁刮来,她忽而一颤。
在九州乌鸦本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鸟,但这世间偏有一种巫祝的族群,她们捉住未开智的乌鸦做一些诡事,那场面宁晚见过,可怕至极。
“你一器灵研究这些作甚?”宁晚皱眉。
“前主人曾用九千只鸦将我铸出,而今万年未出世,器身早已蒙尘,还需一滴乌鸦血才可让往日的道韵还复来。”
法器名为晦鸦,它对乌鸦打上主意也无可厚非。再说宁晚从未听过有器灵噬主之事,毕竟结契后等同于一条绳上的蚂蚱。可……这器灵的作风怎么这般像饮血剑那种路子?
她当即掏出唢呐,在树干上敲了一下,警告道:“你要使坏,我可不依你。”
晦鸦喊冤:“主仆契已下,我怎敢噬主,届时天道三条雷便能把我劈得魂飞魄散,又怎会与你违心?”
宁晚满先是一愣,后又满意点头,事实正是如此,主仆契生效,若有邪灵也得紧着天道的三条雷。
“你瞧我的身子多么的黯淡无光、多么的朴实无华,只需一滴乌鸦血便能容光焕发,届时我晦鸦的主人岂不是走到哪儿都能让人惊掉下巴。”
宁晚赞同,她觉得晦鸦说的还挺有道理,毕竟这灰扑扑的器身她拿出来都嫌丢人。真的很丑,若不是被强行结契,她宁愿拿片叶子吹都不用这丑了吧唧的唢呐,“成,你若能变得好看些我带出去也有面儿。”
晦鸦压下内心的激动,语气缓而慢:“主人只需在下三寸滴上一抹血液便可。”
宁晚闻言照做,才抽出一滴血后便挥着手臂把乌鸦抡飞远方。
“怎么无甚效果,还是这般的难看?”
晦鸦会心一笑,器身的红色血液慢慢消融,转而出现在宁晚心湖。
宁晚先是一愣后又闭着眼去看晦鸦在心湖闹什么幺蛾子,只见一团黑色的光影裹挟着一滴血液缓缓像散发着白光的面板靠近。
宁晚:这是在闹哪样?!
心脏不自觉多跳了几下,一种不好的预感骤降。
意随念动,面板与黑影之间刚生出一道高墙,可已经来不及了……
“晦鸦!”
宁晚猛地睁开眼。
忽而天旋地转,许多星星都围在眼前,耳边还不时传来沈眠清冷的质问。
‘你在作甚?’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