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
她抖了抖唇瓣,很是直白:“你很丑。”
这把唢呐周身染了个花哨的粉不说还掉了漆皮,拿出去都不体面不得被笑掉大牙,谁乐意要谁要反正宁晚嫌弃得很。
“行了,从哪来回哪去,我不要你。”
唢呐傻眼,想它纵横修真界数百年,前主人光是把它掏出就已经吓哭多少男女老少,还从未有人对它说过这种话。不过……这人又与它如此相符,哪有轻易放人的道理?
它哼哼两声:“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咱们已结契。”
这回傻眼的轮到宁晚,她瞠目结舌:“难道……方才你咬我那下便算做结契?”
唢呐满满得意:“正是。”
宁晚不信邪,她手点眉心去心湖中看了眼……一道若有若无丝线缠绕其间。
“……”
无语,实在无语。心湖中那丝若有若无的丝线莫名让她升起恼意,这样强行绑定与霸王硬上弓有何区别?
宁晚心下一横,揪起那丝灵力,准备强行解绑。
“唔……”
喉头一甜,那道灵力十分顽固,宁晚再怎么使劲都剥离不下。
“啊——主人万万不可!”
宁晚眼前一黑,唢呐的声音从外面飘进了脑子宛如炸雷。她捂着脑袋咬牙切齿:“别再叫唤,你我是莫得缘分的。”
“嘤……”唢呐突然画风一转,发出低低的啜泣声:“法器阁大门千万次开启,路过弟子皆视我为无物,我孤独了万载只你一人愿意同我讲话……”
凄凉的声音敲打心扉,宁晚的黑脸渐渐松动。
唢呐的声音好不可怜:“我家里面特别的困难,从小我的父亲便告诉我……”
宁晚:?
“等等,你一器灵何来父亲?”
唢呐支支吾吾:“我的父亲为玉临城玉姝……她在万年前将我炼出……”
宁晚又是一愣,尚存的那丝理智让她疑惑开口:“据我所知玉姝一生顺遂,可没有那么凄惨的经历,况且,她是个女、子。”
唢呐咬牙:“玉临城玉姝的师兄牧九佳……”的二舅舅的七姑的徒孙之子。“他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幼时遭受欺凌、壮时遭受退婚、弱小时遭受折辱、强大时遭受背叛,最后呕心沥血把我炼出……”
嘶……
这么惨的吗?心头盘踞的凄凉乐音与凄惨经历交织,宁晚眉眼松动,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器灵描述的太过凄惨,以至于她有些动摇生出怜悯之心。
“这是你主人的经历,你哭得这般惨作甚?”
“我带着他的遗志存活于世,万年来期盼着有人带我横扫大陆贯彻乐修整顿世界的理念,可法器阁千万次开启,直至器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也无人注意到我,也无人想要我……”
凄惨乐音加剧,宁晚瞬间上头,眼前这把脆弱无依的唢呐实在让她心疼到爆炸。
“够了,我要你!”
“没人要你,我要你!你、你别哭了……”
“嘤嘤嘤……主人,你人真好……”
唢呐摇摇晃晃飞到宁晚手中:“好主人你既选了我,那我们便快快走吧……这儿飞灰太多,人家忧心你受不住嘤……”
宁晚心中一暖,她堂堂金丹修士被一群清高法器不喜,而这唢呐生了器灵却无人想要,她莫名的有种天涯沦落人的错觉,看上唢呐的眼神更加柔和起来。
“你莫哭了,我这就带你出去整顿世界。”
“你真是个好人……”
一人一器当即调转步伐走出,然——此时此刻没人注意到发光的白玉笛轻轻晃动着。
它摇摇晃晃起身,见着中意之人快要离开法器阁便飞射出去,只是“……砰”的一声,法器阁门应声而关。
白玉笛:!
它不过是忙着转化灵气结契,主人怎么就走了?
“砰砰砰——”
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可门板厚重,外头的人却听不到一丝半点。
白玉笛:啊——
该死的唢呐精,欺负它不会说话暗中压制,临到结契便把人拐走了,实在可恶啊!
然而,纵使法器阁内怨气冲天,外头却没能察觉半点。
宁晚大步流星走出,刚冒头便迎来万千目光加身。
此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眼睛瞪得如同死鱼,持惊愕状。
“她手里拿着的什么?”
“我是不是看错了……”
“妈的,快告诉我她拿着什么啊!”
宁晚:……
这么厉害?
她下意识看向手中法器,普普通通、平平无奇,凭肉眼看找不出什么闪光点,这群人却羡慕得惊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