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育胸口起起伏伏,他捂着心脏缓了许久才压下些许怒意。最终,他闭上眼道:“你说你要弃剑从乐,那行……霜痕你不要了?”
听到霜痕,宁晚面色一怔。
霜痕……她苦苦修炼,就盼着结丹之后开剑阁拔霜痕。
可,可……
宁晚定下心来,咬牙道:“我这辈子生是乐修的人,死是乐修的鬼!”
不去妙音宗便无法接触沈眠,不接触沈眠又谈何气人,不气她又哪里会正二八经复活。
这不是弃剑从乐,这是为保小命,她爹半点不懂她的心!
她点点头,认真道:“爹,弃剑从乐,我意已决!”
“你、你……”宁育怒从心中起,拾起茶盏狠狠地摔到宁晚脚边,怒道:“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好嘞!”宁晚捡起茶盏,从善如流:“爹爹真好,我这就滚去妙音宗!”
“啊——”
尖叫声响起,一坨人影如断线的风筝,直直地飞出大门。
宁晚同宁育诡辩第一回合:宁晚败、宁育伤。
草药的香气浓郁,宁晚无助地躺在药田,一时间身子疼得厉害动弹不得。
她爹的这一击,可不容小觑,差点要把她打得魂归天外。
宁晚试图撑着身子爬起:“嘶……”
“哎呀,小师妹,药田里不能睡觉的!”
宁晚:……
睡觉?什么意思,平月哪只眼睛看到她在睡觉?!
平月上前搀扶,无辜问道:“小师妹,你这是困了?”
“我困你……”宁晚突然截了话头,问:“大师姐,你这是找我爹有事?”
平月点点头,回:“丰郡一事愈演愈烈,现来同师父商量事宜。”
“哦。”宁晚眉心微跳,她堆起笑意:“原来如此,我爹恰好在里头,你去吧。”
“好。”平月调转脚步走去。
宁晚哪也没去,反而亦步亦趋地跟在平月身后,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平月又转过身来,疑惑道:“小师妹,你这是?”
宁晚干笑两声:“正巧我也寻他有事,你们先聊,我后讲。”
平月不疑有他,当即推开门,迎着宁育的鹰眼扫视。
见着许久未见的平月,宁育先是一喜,后又看到平月身后探头探脑的宁晚笑容瞬间消失。
他沉声道:“你来做甚?”
平月:“丰郡一事已……”
宁育抬头打断,指向平月身后的宁晚,道:“我说你。”
宁晚无辜地举起双手,笑道:“哎呀爹,我来还不是为了那事儿吗?”
宁育木着脸:“没得谈,赶紧滚。”
“爹,你就允了我吧。”
“当真是卓玉大神托梦说我骨骼惊奇,适合乐修。”
“他习剑二百年,后又折剑从乐飞升,他能练得我便练不得吗?”
平月震惊回头:“你要弃剑从乐?”
“正是。”宁晚点点头,真诚无比地说:“爹,要不你给我些时间?只一年,若一年之后学无所成,我立马回来拾剑重修。”
宁晚沉着脸不说话,世人皆说宁晚像母亲,可她那倔脾气却与他同出一辙。
“平月,你怎么看?”
平月皱着眉:“我觉着这样不好……”
宁晚不气馁,拉着平月的袖子歪缠:“可这分明是卓玉大神托梦于我,还能有假吗?”
“当真是卓玉大神托梦?”
宁晚重重点头,肯定道:“这还能有假?我从不说假话。”
闻言,平月与宁育皆是无语得嘴角抽搐。玄剑派谁人不知,宗门里谁都能信,就是莫信宁晚。
宁晚继续添把火:“一年时间不过眨眼,若学无所成我马不停蹄回来,绝对不多呆!”
宁育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先前不同意便是怕宁晚口头说是去妙音宗学习背地里却在九洲疯耍,让人不知去路。
见着宁晚如此歪缠,他妥协半分:“你当真是去妙音宗求道?”
宁晚面色一喜,暗道有戏,她连连点头:“正是,妙音宗宗主不正是娘的老友?若是你不信,届时去问她不就得了?”
宁育动摇了几分,心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李妙衣为人严苛,在管制弟子方面与他不相上下,肯定不会放任宁晚疯耍。
他略微颔首:“这事,我得同你娘商量商量。”
有戏!宁晚喜上眉梢:“我这就去叫她!”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身着紫衣的从问珊衣袂飘飘、踏空而来。
“当真是卓玉大神托梦?”
当旁人再次问到这事时,宁晚已经能面不改色地点头。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若不是卓玉大神托梦我怎会半道去当乐修,我又没疯!”
在场之人皆若有所思,相熟的人都晓得宁晚是剑痴。现在突然想要放弃剑修之路,大抵是如她所言,是卓玉大神托梦……
从问珊没想多久便应下来,道:“明日便开传送阵送你去。”
宁晚眼睛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娘……怎么会这般急切?
“怎么,你不想去?”
宁晚连连摆手:“想去!”
从问珊点点头:“那便成,明日正巧弟子比试日,妙音宗的长老都在择徒。”
宁晚眼前一亮,心道太巧。
“那娘……你得给李宗主去信一封。”
“为何?”
宁晚对手指,得寸进尺:“让李宗主多照拂我,叫我在妙音宗日子好过些才是。”
宁育与从问珊纷纷扶额,皆是一脸无语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