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峰是我一手……”
月槐未说完的话被堵在喉口。
司落听得正津津有味:“什么?什么一手?”
月槐假笑:“一手拍死的。”
啧,死者为大,那小子居然学坏去刨坟。
以前敢刨别人坟,将来就敢刨她的坟。
家门不幸,踢出家门。
司落:“……”
“严峰药尊不仅刨坟,刨完后还将那人躯体分段拼接,炼成傀儡木偶,凌虐至极。”
司落神情复杂,说得也很流畅。
月槐起初还认真听着,可越听越不对劲。
到最后她反应过来这妮子是想套自己身份。
靠。
“比人精还精,想套我的身份?我的身体早化成齑粉,他想刨坟都刨不着。”月槐气笑,抄起桌上的丹书大全抛向少女,“滚。”
“人有好奇心嘛这不是。”司落被戳破也不尴尬,笑嘻嘻地伸手接住丹书大全。
月槐指着她骂:“人可没有九条命。”
“咳咳。”司落摸了下鼻子,转移话题,“对了前辈,你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甚至还共享了我的记忆?”
“这个?连我本人也不清楚。”月槐耸肩,“我陨落后陷入沉睡,再醒来时,便存在于你的体内了。”
“我的体内?”司落怔了下。
她穿书几十年都没察觉到任何异动,若是月槐存在于体内,只能是更早之时。
月槐颔首:“那时我空有意识却无法苏醒,曾尝试挣扎过,无意间与你的记忆产生交汇,从而窥探了你的过往。”
说着,月槐轻咳两声,惨白鬼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倒也十分有趣,至少我无法苏醒的这些年,在小妮子你的记忆里学到不少东西。”
司落:“?”
学到了什么,不是,为什么聊天聊得好好的,一张鬼脸通红似猴子屁股。
她在家乡有做过什么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事吗,等等,看抹布文或是意识流算么?
司落后知后觉眯了眯眼睛:“您在我的记忆中参看了什么?”
月槐握拳轻咳:“咳咳咳咳。”
司落:“……”
司落微笑,岔开话题。
“既然前辈沉睡了那么多年,没道理独独在今日苏醒,前辈您苏醒的条件是什么?”
当月槐谈起年幼时她便存在自己体内,甚至共享过记忆,司落内心升起一股不甚妙的猜想。
“这个,嗯,大概是天时地利人和。”
见月槐极力避开这个话题,司落内心那份猜想得到证实,可还没等她开口,女人却先一步闪进体内。
“有东西来了。”
月槐话音未落,第肆堂外布置的阵法传来异动,司落怔了下,知来者并非季卿折,毕竟没人会身陷自己亲手设下的阵法。
少女透过窗棂往外看,别说人了,便是影子也没见着,她想起月槐说的话,有东西来了,或许闯入阵法的是非人之物。
司落绕过雪池来到第肆堂外,赤金光晕笼罩下的阵法里,一撮黑白相间的绒毛遗留于内。
她蹲下身,仔细观察那撮绒毛,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灵物,逃得太快了,连阵法都未能捕获。
外面太冷,司落未停留太久便回到房间,“是来寻前辈的吗?”
月槐靠着床榻:“我认为,这世上应当再无人来寻我。”
司落若有所思:“那便当是无意闯进来的吧。”
“我们继续,所以前辈能够苏醒的关键点是?”
月槐知躲不过,便挪了几个位置,拉着司落一同坐下,语气颇为沉重。
冰凉且惨白的手抚上脸颊,司落心感周遭气氛不对劲,有白帝城托孤既视感。
但面前坐着的是长发瘆人鬼,随便扫一眼什么旖旎感都没了。
月槐泫然若泣:“我说我苏醒都是为了你好,你信么?”
司落也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不信。”
月槐:“……”
“行了行了,不扯东扯西了。”女人松开司落的手,轻咳两下。
“苏醒的关键,自然是我缺什么补什么,补完了……就醒了咯。”
司落忽然笑得十分灿烂:“啊,我明白了。”
月槐被她那笑容盯得头皮发麻:“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哈……”
司落不回她,继续笑:“前辈缺什么便补什么,可是您是魂体,动不了走不了,从哪补?”
“所以便拿我做养料?虽然我天赋不高,但日积月累总能匀出一部分,助您挣脱枷锁,从沉睡中苏醒,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