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中间只要出了一丁点的差错,就会跟他刚刚一样。开了相反的药方,白白扼杀一条人命。
他如此认真的态度让王太医很是感动。
王爷明明已经身处高位,却还是如此好学,相比之下,他的那两个药童真是不成气候!
谢昭将笔记做完时,那名妇人也好转了许多。
王太医走回去将针慢慢拔下,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
“回去之后切记不能再干重活,好好修养,等胎象稳定,两个月后再来复诊。”
妇人起身便要下跪:“多谢恩人救我和我的孩子一命。”
“这是方子,拿着去后方抓药,一日三次,饭后服用。”
“我...我......”妇人踌躇片刻,咬咬牙,问道:“这些保胎药要多少钱?”
谢昭已经将方子誉抄一遍,递了过去:“不用钱。”
“啊...?这......”
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两位恩人已经免费替她看病了,哪还能不收药钱!
一直站在一旁的沈煜一把接过药方,带着人就往后头走去:
“没事没事,您现在先保重自己的身子骨重要,我这兄弟平时就爱助人为乐,我带您去抓药。反正他银子多,平日里闲着无聊就喜欢做些善事,您回去可以跟邻里多说道说道,多找来些病患给他把把脉......”
他一边走一边说,直到声音消失在转角。
谢昭脸冒黑线:“......”
他哪里银子多了?这又是哪里传的谣言?!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估摸着也不会再有病患过来了,谢昭和王太医各自收拾着自己的物件准备收诊回府。
刚一踏入王府内院,就看到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正作着揖跟门房通报着什么。
谢昭顺势摆摆手便让人进来了。
“王爷!”来人恭敬地递过一个信封。
谢昭疑惑地接过,打开后扫了几眼,眉眼跳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厮拱着手连连作揖,打着笑脸:“这些都是沈公子今日消费的账单,他说记在您的账上,让我们只要来王府上结账即可。”
谢昭的手指骤然捏紧了信纸,骨指泛白,碎纸片从他的指缝中慢慢滑落。
他就说沈煜怎么会突然想起给他买东西!
敢情花的都是他的钱!
谢昭解下荷包,凑出八两碎银,咬牙切齿:“沈!仲!川!”
-
陆令嘉考察完毕,带着四叔风风火火地回了寨子便把脚踏式缫车的图纸画好了。
有些细枝末节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让四叔多尝试几次,总能做个雏形出来。
四叔如获至宝,接过图纸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
“陶陶,原来你真的不是在骗他啊!”
陆令嘉:“我骗他干嘛,要白白搭上这么多银子,我又不傻!”
四叔:“那这种缫车做出来后,你准备卖他多少银子?五十两?还是......”
陆令嘉:“先看看您的成本需要多少,若是成本低廉,我便想批量生产,除去成本费,每架只额外加收一文钱,您看可好?”
“一文?!”四叔惊呼,“这是不打算赚钱吗?”
“对!”
陆令嘉站起来,手指一一指过寨子里的每一个女性。
“四叔,你看张婶,吴婶,二嫂、三嫂...还有我娘,她们每一个人都过得如此艰苦。
有丈夫的,时不时要忍受丈夫的辱骂和讽刺,却不敢还嘴。而那些死了丈夫的,更是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世道艰难,她们更是。”
“我只是想给这世道每一个女性多一条赚钱的路子,那么她们以后也能多一条选择。”
她不知道四叔心里的什么样的想法。
四叔还没有娶亲,虽然他平日里一直都是埋头苦干,沉默寡言,但是陆令嘉不敢保证他一定会同意这个决定。
四叔听完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没有再多余的话了。
不仅是没有反驳,甚至是连其他疑问都没有。
这下轮到陆令嘉惊讶了。
她小心问道:“四叔,你不反对吗?”
四叔:“有啥好反对的,反正现在你是寨子里的大当家,你做主!我只负责研究做出你这些图纸上的玩意!”
他嘿嘿一笑,盯着手上的图纸久久没有回神。
这么神奇的设计,也不知道陶陶究竟是在哪个高人手中得来的!
陆令嘉算是明白了。
四叔只是单纯痴迷木工。
不过有了他这句话,她也总算能彻底安下心来。
估计等她以后画出土砻和水车的图纸,四叔只会二话不说立马着手研究,不会对她多提要求,更不会多嘴问她这些图纸是从哪里来的。
不然她真的不好解释她是从哪里学的这些!
等明儿,还得去醉仙楼一趟,程掌柜门路广,托他找个靠谱的牙子,买田地的事项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陆令嘉终于放下心来。
她可以在这里继续开展现代未完成的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