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清许迈进竹荫下,站定,随后目光落到桑佳树眼睛里。
这几天他们频繁对视,好像随便一垂眸一仰头的动作,就能精准卡出最佳角度。
谈清许看着她问:“想清楚了?现在走,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两个最不可能的知青曾商量结婚这件事。
桑佳树眨眼:然后她还能毫无负担的再多挑挑多选选,最后选一个更好更中意的人嫁了?
大佬您真体贴,考虑得真周到...
可是...
“你就是我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呀。”桑佳树毫不避讳,只笑着回看他,睫羽下的水眸宛若春光,娇美灵动。
“好了好了,快进去吧。也不知道村委在不在家,我们应该提前约好时间的,会不会扑空?”预想到这个结果,桑佳树声音有些焦急。
她先是站在高度到下巴处的篱笆门外,踮脚眺望,发现堂屋门大打开,喊了一句有人在吗,谈清许跟在后面伸出手臂轻微动了一下,篱笆门就开了,又抬高手为她推开,一系列动作煽起燥热的气流。
他们现在的位置没有遮挡,直接爆晒在阳光下。
桑佳树觉得他已经自动进入角色状态,那她也非常理所当然跨步当先。
两人走至院中,惊醒一群趴窝休息的鸭子,纷纷叫唤着抬屁股从斜坡快速滑进水中,噗噗声响,下饺子似的。
紧接着,吱——柴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走出来一位面慈却很自然溢出一种强烈肃厉感的妇女,好像多油嘴滑舌的人到她面前都得收起作态,稍息立正。
村委五十岁上下,眼睛一直盯着桑佳树,“户口薄给我。”
实则两人都要检查。
待核对上面信息公章无误后,村委依然只盯着她,然后往堂屋耳侧的睡房去,转身前说,“你过来。”
桑佳树下意识找站在最后面悄无声息的谈清许,见他轻点头,才进去。
“门关上。”
桑佳树又极其乖巧的反手关门,其实就一个竹子编织的篱笆高门,根本不隔音。
农村睡房只要不点煤灯不用棍子支起唯一一道窗口前的篱笆隔板,就见不到一点光。
好在这间屋子的篱笆窗户支了起来,光亮照进来,刚好落在村委前面一点。
应该是特意挑选的位置,因为村委把她叫过去,桑佳正好站在了那团光里。
村委周直淑问:“你自愿的?”
这场景有点像电视剧古代牢房拷问。
桑佳树也不是真傻白愣,一到外人面前就演起来,尽量保持原主半分像,睫羽森森,纯真回她,“自愿的。”
村委不死心,眉心紧锁,再次确认,“没有被威胁被强迫?不是一时冲动?”
桑佳树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谈清许在这位村委眼中,形象如此不正派吗?
那她更应该表明态度,当即挺直脊背认真道,“都没有,他很好,我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