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只是存在于作者笔下的小说世界。
只字片语总结不出路人甲热闹的一生和他们滚烫的灵魂。
又比如,被拉进故事漩涡里的角色。
可能从来不是作者为了某个剧情非得让他们这么做,而是他们生在这个时代环境下,思想意识、眼界、家庭氛围、学习对象等多方加持供养出来的这个人,这些才是决定他选择的重要因素。
就好像有些人哪怕重生重来一次,眼界可能有所提高,具有一定预知性,心里年龄生活经历让他更乖觉,其本身性格心性很难发生太大变化。
不是有句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桑家
周围邻居吃过晚饭扯个凳子在楼道里聊天或下楼乘凉。
工人排班挺人性化,个人时间不算少,各家男人打堆喝酒侃天、女人打一堆东家长西家短勾线做鞋垫,孩子又是另一处疯跑吵闹。
日子平淡又热闹。
唯有桑家,近段时间为孩子的事情焦头烂额,还不敢往外说漏半句嘴。
以免走漏风声。
已经这个时间点也不见桑建国回筒子楼,王芸将热过两遍的饭菜重新放进装有井水的桶里隔层保存,只望晚上男人回来还有饭吃。
小女儿房间的柜子被敲得梆梆直响,不见人便不停歇。
盛夏本就燥热烦闷,这无异于在敲打她脆弱的神经。
王芸熟练翻了个白眼。
也只有孩子丈夫不在场,她才会露出这种‘不雅’行为。
进屋一看,老人躺床上,手没什么劲儿地握着根一米长棍子。
这是桑建国特地为他老母亲准备,老人行动不便,长期卧床,有什么需求就敲敲柜子,外面的人就进来伺候她吃饭喝水、拉屎拉尿。
作为一家之主,简单一句话交待下去,很容易。
烦累的是其他人。
以前桑佳树没下乡之前的近十年间,这些事都交给她,下乡后落到王芸身上。
才知道这活看似轻松,实则耗神耗力。
她却不记得。
老人卧床头几年,大小便失禁,经常弄得床上屋子里又脏又臭。
原主不仅要收拾残局,还要赶在小妹家人回来之前通风散气,不然哭闹起来,她就会被桑父拉到木板隔断的墙角处罚跪,不准哭不准吵,更不准告诉弟弟。
王芸给人喂了点水出来。
外面,小女儿终于舍得回来了。
本来还没处撒气,想骂她几句整天不着家。
结果女儿看到王芸后走过来,亲亲热热揽住她抱住她,嘴里喊着妈妈,心里一下子就软成了白面团。尤其小女儿近来越发乖巧懂事,知道时时关心父母,偶尔洗个碗端个洗脚水。
虽然也更加不着家主意大,有时候都猜不准她到底想要什么。
王芸问吃过饭没,其实知道只要是去那个女同学家,肯定不会让她饿着回来。
她向好姐妹打听过,那家人都是读书人,最注重礼节。
所以她才没有过多干涉,总比小女儿以前那群朋友好。
王芸想起,“隔壁你李婶说中午罗文秀来找过你,碰巧家里没人。”
听到最好朋友名字,桑佳雨不见往日欣喜,眼里滑过一丝恨毒。
“妈,你转告李婶子一声,说我有事,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