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之余,村民听见洋鬼子徐徐道,“第二,我要顶替看护机器工作,住进青瓦房。”
村长面色古怪难看,但还是同意了。
已经开出一道口子,不在乎是一个条件还是两个条件,不止村长,他们早就想换人了。
顺手踢掉周老头,让他嚣张偷懒!
很快,村民便看到村长随手指了几个人拿上工具,紧跟在高大身影背后,进入摆放机器的桥墩旁的简易石屋里。
外面的人有了希望,继续坚守自己的岗位任务,每隔一分钟就扭着身子往右下方探头,即盼望洋鬼子真有这本事能修好,又对他身份的改变满心说不出的怪异感。
他是知青!
还是比男知青所那个所谓大学生更厉害会修机器的知青。那村长为什么不仅把知青关牛棚,不管不顾,虐待对方,还隐瞒所有人,不让他们知道?
除了这件事,村长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也没有告诉大家呐?
由此展开,村民忍不住深思。
嗡嗡——
机器重新响起。
众人阵阵惊呼,蜂拥而上。
有人站在岸边看着河里流动波纹,脸上洋溢出笑意,随着石屋里的人出来,喝彩声音由零零散散犹豫彷徨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大雨也阻挡不了欢乐的氛围。
——————
再次睁开眼,是昏暗土房子里,也是女知青所。
没有电灯,桑佳树只能外借微弱自然光,快速环视,将这间质朴简陋却还算干净的双人房尽收眼底。
以及床边惊喜后终于露出放心表情的女知青。
对方一下工就守在床边,担心饿着,这次还带来了玉米稀饭和青椒回锅肉。
好友眼里含泪,“你可算是醒了,我都担心死了。”
桑佳树被搀扶着缓缓坐起,因身体格外的沉重感而蹙起细眉。
竟然不像做鬼时轻飘飘,尤其感受到胸腔里多出来跳动的心脏,重得要把她压垮。
桑佳树捂住心口,慢慢适应这股陌生感。
原来这就是心跳!
玉米清香钻进鼻翼,她才觉得饥肠辘辘。
伴随着口腔中粒粒爆开,清甜喷发,再夹一筷二荆条裹着拇指尖小外焦里嫩的五花肉片,香辣豆瓣酱被大火爆炒开,馋得她能把舌头吞下去。
桑佳树不紧不慢,一筷一食皆有章法。
赏心悦目。
食不言,好友看她胃口好就没在意,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瞧着她脸颊睡得粉润,气色尚佳,这才算放心。
难免就有空余心思跟她说道村里发生的事。
原来大暴雨已经是前天发生的事了。
她竟睡了两天两夜!
‘高级工’周老头喝酒失职被全村痛骂发配去灌粪站洗粪袋子,颓丧懒汉洋鬼子直接顶岗上位。
村长为了让洋鬼子心甘情愿修好机器,接连答应他两个要求。
首先洋鬼子要转去知青队,其他知青干什么活,拿几分比的工分,他就拿多少的。
其二,洋鬼子要代替周老头住进水坝旁的看守房,接替他看顾启闭机维护大坝的工作。
“洋鬼...”
好友把头凑近,临时改称呼颇有些不习惯。
“谈...谈知青原本就是做为知青下放的!根本不是被抓来改造…要不是发生这件事,就他初来平水村时的大阵仗,谁能想到他居然是个知青!一想就后背发凉…还好我们离家近又相伴…”
不然也像他们一样被莫明其妙关牛棚吃冷饭,不公平对待,找谁申冤去?
不在统一下放期,半中半尾突然就被悄悄送来山坳,三更半夜,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山中精怪,一副失魂没魄样子。
住牛棚吃冷食,干草为席,只差没活活冻死。
一关就半年,后来给安排了灌粪站洗粪袋子的活,当时都还有村民不满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