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街上便响起了货郎的叫卖声。人们又开始为生活忙碌起来。
天光熹微,鸟雀鸣叫,嘈杂的声音让阮清疏忍不住蹙起了眉。
阮清疏朦朦胧胧的想到,死后的世界也都这么吵的吗?他思绪放缓,听着这声音,忽的睁开了眼。
许久不见的天光,透着缝隙映入。棺材里。阮清疏蹙着眉不解,难道人死后也是住在棺材里的?
他坐起身来,轻易的推开了上方的棺盖。他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自他病重,已好久使不出这样的气力了。
他从棺木里坐起,却被眼前的景色一惊。满目的书籍笔墨,半枯的牡丹仍在水中。这不是他的书房吗?难道他没死?
阮清疏摸了摸右心房,里面的心脏快速的跳动着,甚至比他之前的跳动显得更有活力。可他昨日,躺入这棺材后不久,分明感受到他的心脏便停止了跳动,失去了意识。现在又为何安然无恙的醒来?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铃铛,莫非是辞归的宝物救了自己?
正当阮清疏不解发生了什么事时,这做工精良的棺木,突然裂了开来,似是承载不住什么一般,碎为了几片。
阮清疏还没反应过来,便跌落在了地上,怀中的剑也滚落了出去。
阮清疏被这变故吓懵了下,而后揉了揉被硌痛的屁股,爬起来去捡那摔落出去的长剑。
剑落到棺材最底下的木板上,沾染了不少灰尘。阮清疏拾起它看了看,走到院内,将它拿到池边清洗。
银白的剑鞘上,变得有些污黑。他细细的擦拭后,又看向了放在旁边地上的绣剑。只看这剑鞘,完全想不到这里面的剑身已经生了锈。
不过既已答应替辞归保管,就要好生照看此剑。阮清疏想了想,拿起长剑,准备用闲置的绒布将这剑身也好好擦拭一番。
本以为很难擦拭掉的剑锈,没想到阮清疏只轻轻一擦就掉了。剑身恢复成原本细长银白的样子。阮清疏看了看,总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过的样子。
只一时想不起来,阮清疏提起剑,准备放回剑鞘中。
树枝分叉处卡着的鸟窝,向下垂了垂。鸟窝中的蛋向外倾斜,隐隐有要掉出的趋势。
“唰——”
阮清疏耳朵微动,听到这细小的声音。他下意识侧身提臂,挽剑划过头顶的东西。
银白的长剑爆发出巨大的剑气,扫荡过四周,直直的冲向远方。
直到四分五裂的鸟窝坠落在地,雪白的蛋碎了一地。阮清疏才听到远处轰的一声,传来高山倒塌的声音。
他身子一抖,有些傻眼,这……这是怎么了?
*
华岱宗。
正在处理宗中事物的宗主,听到匆忙跑进殿内的脚步声,头也未抬的就问道:“又有什么事?要经费去找琼霜峰主。”
底下的弟子气还未喘匀,匆忙的说道:“宗主不好了!仙界大会比试要用的雪华山塌了。”
这句话终于让他从手中的政务,抬起头来,诧异地问:“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塌了?”
那弟子脸色也有些怪异,语气惊疑不定的道:“好像……是有人用剑劈塌了。”
华带中宗主的眼皮一跳。
雪华山与雪玉山并为双峰,雪玉山从前被孤霜君所毁。如今这雪华山怎么也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那弟子低着头回道:“禀宗主,巡山弟子只见到一强势的银白剑气直冲山上而来,未来得及看人只能匆忙躲开。”
宗主一怔,“银白剑气?”他腾的站起身来,匆忙说道:“快去唤琼霜峰主过来!”
“啊?”状况之外的弟子看见宗主严肃的脸色,垂头连忙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