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仙尊的?”那带头的师兄好奇的瞅了阮清疏一眼。
阮骞抱拳行礼道:“是的。师兄,我还要带着这位公子过去,就先告辞了。”
打招呼的那人点了点头,也与他们在此别过。
阮清疏虽未接触过其他的仙门,但却发现这华岱宗定是修仙界中的大宗。里面摆设装饰豪华大气,虽是夜里,可宗门里明亮如辉,四处镶嵌着明珠。就连上山的石阶都是人间皇族才能享用的玉白石。
这宗门中似有好几峰,几峰之中的弟子所穿戴不同,以此能辨认出是哪一峰的人。
阮骞似乎并不怕他多知仙门的事情,也不避讳带着他绕过一圈进入一个僻静的地方。
最终带着他到了一个宽敞的屋前说道:“这位公子,夜色已深。师尊今日应已休息,明日才会检查那位姑娘。”
他看着阮清疏蒙在眼上的布帛,语气更加亲和,“此时去恐有诸多不便,待我回去看看情况,明日再带公子去见我师尊如何?”
看阮骞的眼神,阮清疏便知他误会了。只是他没有解释,思来想去也只能听从阮骞的安排,便缓缓点了点头道:“劳烦阮骞小仙师了。”
阮骞摇摇头,临走前问道阮清疏:“还不知这位公子的姓名,可是那位姑娘的家人?”
阮清疏回道:“在下姓阮,是阿烟的教书先生。”
阮骞没想到阮清疏看着如此年少,竟已是个教书先生,他脚下微顿说道:“阮公子,那今夜你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若有消息,我便来找你。”
“多谢。”阮清疏也抱拳谢道。
夜间风大,特别是山林间总有呼啸而过的声音。
可不知是因为仙门设了结界的原因还是什么。周围寂静一片,连鸟雀鸣叫从枝桠上翻跳的声音都听不到。
阮清疏只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他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可怎么也睡不着。想起沈烟袅在舞台上哭嚎的样子,也不知她此时被那男子抓到了何处。
都怪自己那一手扔的太重了,想到这里阮清疏更加辗转难眠。
他从床榻上坐起,披上了藏青色的外袍。想起一路听到双月仙尊的传闻。
听说那双月仙尊名唤单鞍,年纪轻轻便已登峰造极,他天赋极高两把弯月双剑似冷冷的月色,能取月华之力,不费一丝一毫力气便取对手性命。
众人都称赞他是继他师尊以后,最有希望成为仙界第一的人选。
阮清疏眉头一蹙,想起舞台上那个一身白衣与自己十分相像的男子。看样子,那男子便是双月仙尊的师尊。
莫非这华岱宗要找的人也就是这双月仙尊的师尊?
但阿烟怎么会和这些仙门的人惹上关系,阮清疏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思来想去,心里越发觉得不安,想到那男子当时狠戾决绝的模样,还有阿烟的体内那颗照魂珠!
阮清疏脸忽的一白,脑海中浮现出那男子拿着两把弯月剑将沈烟袅开膛破肚,取出珠子放声大笑:“让你偷我师尊的东西!”
他心猛地一跳,起身跌跌撞撞推开门冲了出去。
冷静,冷静。阮清疏如此告诉自己。
这时他有些庆幸于阮骞带路时,并没有避讳他,想起路上的弟子偶然提及双月仙尊的住处,阮清疏走出了院子。
只是他不知阮骞没有避讳他,并不是以为他眼盲。而是这宗门内设了阵法,一到夜间地形便会打乱,就连华岱宗的弟子有时都会迷路,更遑论他这普通凡人了。
果不其然,阮清疏没走多久便发现脚下的路和记忆中大不相同。
夜间的迷雾渐浓,将周围的景象掩映在其中,阮清疏的冷汗掉了下来。他忘了这里是修仙界,不同于人间,法阵宝物比比皆是,更何况这样大的宗门。
别说现在去找沈烟袅,他不乱闯被人发现就已不错了。
只是阮清疏一向运气不大好,还没被宗门中的修仙弟子发现,就几次差点从夜雾湖畔边跌入里面。
披散的头发有些濡湿沾在颈上。阮清疏呼了一口气,看着浓浓的夜雾竟然在前方开了道口子,露出景物来。
阮清疏小心翼翼的踏了出去,平坦石板上模糊了月光的影子。他惊讶的发现前面竟有一座面积甚大的别院,在这雾气中看的清清楚楚。
院中栽着许多株垂露盛开的红梅,许是那雾气和旁边的湖水蒸发,让那红梅看起来更为娇艳了。
阮清疏却是眼神亮了起来,他听闻双月仙尊的院子便种着这样一大片红梅,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眼睛虽然畏光,在夜里视物却不受障碍清楚极了。
皎洁的月光将红梅的影子倒映在地上,刚好遮住了他的身影。
他脚步放缓,悄无声息的走进别院,穿过梅林湖畔,就要来到房檐下时,却感觉哪里不太对。
阮清疏低头看去,平滑的石板上竟然多出半截人影。
这把阮清疏吓得不轻。他僵着脸抬头望去,房檐上坐着一个拿着酒坛的人。
那人头发微卷半束在脑后,睫毛纤长浓密,半垂着看向房下的阮清疏。弯弯的月亮将他笼罩在月色中,遮住了他的面容,仅能看清他剔透的眸中泛起的一丝笑意。
阮清疏心中顿时绝望了,最令人难受的不是失败,而是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