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的风刃逐渐消磨着精力,一时不察,一道风刃便擦着她的手腕而过,震落了用以抵挡的匕首。
糟了。
没等她拾起自己的武器,又是一道风刃凌空而至,不偏不倚划破了她刚才抬起的手臂。与此同时,吕应年已是悄然接近。腹部被剑柄重重一击,身子紧接着向后坠去,晨潇曲膝半跪于地上,手掌用力撑在身侧,低着头吐出一口鲜血。
浑身都隐隐作痛,腹部更甚。五脏六腑仿佛被绞在了一起,阵阵疼痛袭来,使得额上都生了些冷汗。
真是难看啊,这副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
晨潇喘着气,暗自鄙夷着自己。她的确太过轻视对手,也太过心急,失了些理智。不过,好久没尝过这种滋味了。
晨潇缓缓擦掉嘴角的血迹。越是难耐的局面,她越是兴奋。自退路被她自己切断的那一刻起,她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她绝不会允许自己,输得那般难看。
“看来胜负已分。”
“我早说过,这晨潇根本不可能是应年兄的对手。”
“唉,我看她还是快认输吧。再打下去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呢。”
......
与台下的气氛不同,比试台上的双方仍旧紧紧绷着一根心弦,不敢松懈半分。
吕应年不如想象中那般,有着即将胜利的喜悦,也没有乘势而上,继续对晨潇发起进攻。他只是提着剑慢慢走近晨潇,皱眉问道:“为何迟迟不用雷系法术?我知道你更擅长这个。”
“还是说你觉得,我不配你使出雷法?”
晨潇扯出一抹笑,硬撑着站起来:“应年兄说笑了,哪里的事。只是我是卿晚长老的弟子,自然是风系法术使得更好些。”
她从来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总是喜欢抱着些莫名的坚持不撒手。当然这一世也不例外。她就是不想在众人面前承认,她堂堂风系大长老的弟子,风系法术却学得不怎么样。
所以她也活该受这面子罪。
晨潇的态度使得吕应年怒火渐旺。
他收回了劝晨潇认输的话语,转而挥剑朝她攻去。
晨潇并未像之前一样在原地防守,而是抬手以风凝成一把巨斧。不像吕应年那样会隐藏,她的这把斧子显得张扬而肆意。
风刃仍源源不断袭来。晨潇挥动斧子护住要害,顶着剑雨加快身形攻向吕应年。不时有风刃划过肌肤,留下一道不深的血痕。晨潇似浑然不觉,仍一心前进着。
“她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
“非也非也,很明显她已经知道应年兄的弱点了。这下有意思了啊。”
“嘁,这不还是应年兄占优势吗?我就不信这女人能赢。不自量力。”
吕应年被晨潇这股不管不顾的疯劲所震住。随着两人间的距离愈来愈近,他有些没来由的慌乱,一边加大风刃的威力,改刃为箭,一边向后退去一些。
一支风箭射中腿肚。法术所化的箭矢转瞬即逝,只留下一个深深的窟窿,不断往外溢着鲜血。
晨潇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抡起巨斧便又朝着吕应年砍去。所幸他们已经离得足够近。
吕应年慌忙抬剑挡下,晨潇却忽而伸过空着的另一只手,将自己刚才趁机捡回来的匕首反向他左臂捅去。匕首刺得不深,吕应年以剑挡住巨斧后,很快便也幻出风刃,刺向她手腕。
晨潇拔出匕首,侧身躲开那风刃,巨斧斧背旋即狠砸向吕应年腹部。
这一击来得猝不及防。吕应年还在专心对付着那难缠的匕首,忽然便被结结实实地击中,狼狈摔落在地。
见吕应年迟迟未起,被他们请来当裁定者的小师弟便宣布道:“晨潇,胜。”
此刻,晨潇才终于卸下所有的防备,轻阖双眼倚靠在比试台旁的柱子上。
赢得好险。
从吕应年一直只在远处以风刃攻击她,而不是近身相拼后,晨潇便意识到,吕应年不那么擅长近身搏斗。或者说,他习惯了那样的战斗方式,若突然靠近与其相斗,他势必会感到慌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退一步来说,即使吕应年不慌不忙和她对上,她也有十足的把握能赢。毕竟从一开始的剑招较量时她就已然知晓,兵刃相接,他远不如她。
比试结束,场下围观的弟子们一边感慨着,一边已是转身离开。
吕应年也站了起来,收剑入鞘,略有些释然地向她说道:“我承认,你的确有两下子。”
“哪里哪里,承让了。”晨潇笑得开怀,抬手扬了扬手里的字据,“应年兄可别忘了啊,白纸黑字,愿赌服输。”
即便吕应年不说,她也会把这字据散布出去。
“哼,这是自然。”吕应年恨恨咬牙道,随即也准备离去,“不过,你这内门弟子的位置,我是不会放弃的。”
“荣幸之至。”晨潇回以一个更大的笑容。
戏唱完了,这下她也该走了。晨潇拖着条伤腿一点一点挪动着,正要下了比试台,身后却蓦然传来道冷冷的女声:“玩够了?玩够了就随我回去。”
她僵硬地转过身去,动作间牵动了伤口,一时疼得呲牙咧嘴。
“师,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