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吭哧吭哧将台阶的每个地方都擦了一遍,敢拍着胸脯保证毫无死角,正当他觉得足够干净时,蒋听寒拿了瓶酒精喷雾过来。
云岫:“。”
他站在原地纠结片刻,不确定道:“我每次上下床都要擦一遍吗?感觉好麻烦,不然我们分一下台阶的地盘,我绝不越界怎么样?”
说完,怕人误会,补充道:“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只是不好意思麻烦你!”
换个人来,可能觉得蒋听寒事多儿,尽量配合还不行,就随他爱擦几遍擦几遍了。
可云岫认为洁癖是一种正常的心理疾病,对待病人,他尽可能多几分耐心找到双方都接受的解决方案。
“细菌会传播。”蒋听寒开口道。
他的说话方式很奇特,每个字都咬得极为认真,这就造成语速很慢,使听者听来有一种轻声细语的错觉。
云岫先是觉得蒋听寒的温柔声音与冷峻外表不符,随后才反应过来,人家说划线没有,细菌该传播还是会传播过去。
他有点苦恼。
以他的身体素质,估计不能从地面一跃而上,难道真的每上下一次都擦一次?
蒋听寒见他冥思苦想,眼珠子转了转,然后自顾自的消毒台阶去了。
回到座位,云岫看到方子澄给自己发的消息。
[要不我把程铸的好友推给你,你问问能不能换个床位吧?]
[之前我就被分到你那个床位,没过两天我就申请换到对面了。]
有个洁癖舍友不可怕,现在的年轻人比较怕自己影响到别人。
方子澄自认在男生里算是讲卫生的,起初也配合过蒋听寒消毒台阶,有次半夜起床上厕所,睡意朦胧就忘了,上完厕所回来躺下,将睡未睡之际,看到床位有个黑影晃动,差点没把他吓死。
仔细一看,是消毒的蒋听寒。
那天晚上,方子澄瞪着天花板直到天亮,不断扪心自问:我很脏吗?
他怀疑程铸不回来住,有蒋听寒的一份原因。
云岫心动,可转念一想,程铸是不常回来住,不是不回来住,觉得舍友难搞就推给另一个舍友,这事他做不出来。
[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方子澄耸肩,觉得云岫最终会采纳自己的意见,现在是没经历过午夜惊魂,耸了耸肩,说起另一个话题。
[咱们学校有家火锅店特别出名,校外人员都想进来吃的程度,等下你跟我去吗?]
说起来,云岫在云家没吃过火锅,不懂是云鹤回来晚还是云母养生的原因,方子澄一提,他就答应了。
方子澄没提邀请蒋听寒,云岫不太理解,但觉得对方不是孤立舍友的那种性格,问了问原因。
[我和程铸一开始邀请过,他说]
[火锅店桌椅长时间没有消毒过,油污使细菌滋生蔓延,人和人的座位离得很近,汗液挥洒、唾沫喷溅,而且他接受不了吃火锅不使用公筷。]
[更正一下,我们吃火锅使用公筷夹菜!!]
云岫看完消息,大为震撼,确实是蒋听寒能说出来的话。
火锅这么好吃,看来蒋听寒这辈子都无福消受这类美食了,下次再找机会拉进舍友关系吧。
大哥帮忙归置桌面,二哥帮忙整理床铺,云岫当了一天的甩手掌柜,吃火锅的时候开开心心帮方子澄拿了碗筷。
至于小料得他自己调,云岫吃火锅从不吃小料,他觉得锅底味道挺重的,不用蘸料了。
一半牛油锅一半番茄锅,牛油鲜香麻辣,番茄酸甜可口,煮沸的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
云岫看着隔壁桌热热闹闹的人群,莫名想到方子澄发给他的消息,不由挪了挪屁股远离那个方向。
方子澄好笑道:“蒋听寒不是过于苛责舍友的人,他只在意自己活动的一亩三分地,平时这些问题我们都不会注意,不用为了他改变自己的习惯。”
云岫倒没想这么多,要真说起来,他觉得难受的不是他们,而是蒋听寒。
他不太了解这类人群,忍不住发散思维,要是硬把对方拉到火锅店,蒋听寒会不会恨不得用塑料袋包裹自己隔绝外界?
云岫咀嚼的动作逐渐停下,一个看不到的灯泡在头顶亮起。
对啊!
有一次性手套,肯定有一次性鞋套,他完全可以买一包试试,看看蒋听寒能不能接受。
云岫继续咀嚼,美滋滋地想,我可真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