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包扣,盛似谨从夹层里拿出两张银行.卡和两串钥匙。
然后推到卫夕颜面前,嗓音清冽:“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一张工资卡,一张黑副卡,两把钥匙,一个是家里的,一个是车钥匙,交给你。”
卫夕颜愣了一愣,随后指着自己,不确信道:“给我的?”
盛似谨点头:“对。”
卫夕颜垂眸,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几样东西,有点费解,她轻抿了下唇瓣,轻言问道:“为什么要给我啊?”
盛似谨状若思考了一瞬,随即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两个字:“家规。”
卫夕颜:“……”
卫夕颜大脑一懵,脱口而出道:“啊,你们家还有家规啊?”
“就这一条。”盛似谨嗓音仍旧淡淡地:“虽然我家是重组家庭,但是我继父的工资卡也是交给我妈保管的,所以同理,我的工资卡也应该交由你保管。”
卫夕颜烟眉微蹙,迟疑着出声:“可…我们是协议婚姻不是吗?”
盛似谨回答地不紧不慢:“你先替我保管。”话落音,她似是想起什么,注视着她问:“我记得你先前说过,你开的那间画室是在东环八路那边吧?”
卫夕颜闻言,轻点了下头:“对。”
盛似谨抬手推了下镜片,语气不疾不徐道:“这边离那儿还挺远的,坐地铁固然方便,但客流量也大,尤其是上下班期间,拥挤不堪,你病情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所以,如果你要去画室的话,可以开我的车过去。”
卫夕颜怔愣了一秒,正想说:谢谢,不用了。
盛似谨手机自带的系统铃声响起,她说了句抱歉,划开接听键,简短地应了一句,随后便挂断。
她一边起身,一边对卫夕颜道:“时间快来不及了,我要走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想在这儿住或者是回家住都可以。”
卫夕颜涌到嘴边的话只好咽回肚子里,目送她在玄关处换了鞋,开门离开,等到盛似谨身影即将要消失在门口处时,她才后知后觉地轻声叮嘱了一句:“好。路上小心。”
许是音量过小,盛似谨没有听到,回应她的只有轻微的关门声。
眼见门开了又关,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卫夕颜低眸,看着茶几上的几样东西,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思忖片晌,然后弯腰将上面的银行.卡和钥匙都收了起来。
回房对镜描了个淡妆,卫夕颜没有开盛似谨的车,拿了包下楼,搭地铁去画室。
*
一天时间如同流沙般从指尖匆匆滑过,太阳西沉,光线变淡,绮丽的晚霞像一尾染了火光的凤凰,神秘美丽,耀眼而又夺目。
卫夕颜立于画架前,柔白指尖夹着一根羊毫笔,她双眸认真而严肃,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已经完成的差不多的画布。
只差最后一笔就要大功告成了。
画间内安静的针落可闻。
窗外月上枝头,一缕银辉淡淡地倾洒进来,照亮了卫夕颜恬静柔和的半边侧脸。
她执笔沉吟半晌,最终在潺潺流动的溪水旁侧勾下最后一笔。
就这样,一幅笔致工细、色调柔和、清雅幽丽、小桥流水、草木繁茂又有些烟雾渺朦的山水画作跃然于画布之上。
卫夕颜身形笔直,盯着画布看几秒,还算满意的抿唇,微微笑了一笑。
放下手中的调色碟,将笔洗净,随即收起旁边的墨汁、笔搁、颜料碟等各种用具,解下围裙,用湿纸巾擦了下手,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画厅,抬头往外看去,这才发觉,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画室里的学员也都早早的回了家。
正当卫夕颜思索晚饭吃什么时,包里的手机发出一阵由弱到强的铃响,来电显示是母亲—岑秀芳。
卫夕颜低头,看着屏幕上不停闪烁的来电备注,犹豫了几秒,划键接听。
岑秀芳慈爱温柔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耳朵里:“颜颜,今晚回不回来吃饭啊?”
卫夕颜长睫轻轻扇动了下,在去华庭和回家之间踟躇片刻,最终选择了回家。
回复完岑秀芳,卫夕颜挂断电话,深深吸了口气,调整好心态,转而迈步出了画室。
将门锁好,搭乘地铁回家。
*
地铁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行驶着,卫夕颜坐在靠窗的位置,双眸微瞌,闭着眼思索等会回到家,她应不应该和爸妈说自己已经结婚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