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应了声:“好的,我知道了。”
随即握着手机走到一旁,再次给卫母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盛似谨跟乔筝说完,就转身回了科室。
一小时后,卫父卫母匆匆忙忙地赶来医院,隔着老远的距离就看到乔筝站在科室外,一路小跑过去,握住她的手,焦急地询问:“筝筝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颜颜怎么会心脏病复发呢?”
乔筝动了动唇,没说话,只是把盛似谨刚才说的那些大致给卫父卫母复述了一遍。然后,就带着二老去科室里找盛似谨。
彼时,盛似谨和心内科大夫文轩正在商讨着什么,见乔筝带着人过来,双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过后,盛似谨便将卫夕颜目前的状况跟卫父卫母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医生的话,卫父和卫母对视一眼,最终决定做这个手术。
盛似谨点点头,让几人在此等候。她转身出了科室,立马召集心血管内科、手术麻醉科、重症治疗科还有影像科等几个相关科室讨论制定手术治疗方案。
方案确定后,卫夕颜被推进了手术室,护士拿着一份来给卫父签字,卫父执笔签下手术知情同意书,签完字,他颤抖着声对戴好口罩,马上要进手术室的盛似谨道:“医生,拜托你,一定要救救她。”
盛似谨点了下头,说:“我们尽力。”
话毕,带着一众医护人员进入了手术室。
做手术的时候,病人身上不允许戴任何配饰,卫夕颜脖颈上戴了一把长命锁,盛似谨让护士取下来,交到卫母手里。
卫母攥着那把小小的长命锁,心头鼓噪难安,看着手术室的门缓缓合上,两眼倏尔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乔筝眼疾手快的扶住卫母肩头,拉着她坐到走廊里的长椅上,轻抚着后背帮她顺气:“阿姨,您别担心,我相信颜颜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挺过这一关的。”
说完,又有些自责的嘀咕道:“都怪我,要是当时我拦着点她就好了,或许颜颜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卫母擦了下眼角,慢慢冷静下来,听到乔筝的嘀咕声,抬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言语迫切的询问道:“筝筝,你跟阿姨说说,这究竟怎么回事儿,颜颜好端端的,怎么就心脏病复发了呢?”
乔筝对上卫母略带审视的眸子,沉默片刻,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卫父卫母听完,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滔天的愤怒。但二人都是书香世家出身,也是教书育人的知识分子,所以说不出什么太过分的话,只能恨铁不成钢的怪自己女儿识人不清,看错了人。
卫夕颜从小成绩优异,懂事听话,二十多年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唯一叛逆的那次,便是二十三岁那年,带着女友白煜闻回家,向父母出柜,并信誓旦旦的说要和她在一起,希望能得到他们的祝福。
当时的卫母只觉天都塌了,完全不能理解自小乖巧温顺的女儿,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个同性恋?
她没有把这一切都怪罪在白煜闻身上,只是在私底下跟女儿谈过几次心,希望能让女儿回到正轨。
可在第三次沟通失败之后,卫夕颜心脏病复发,差一点死在手术台上,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无奈之下,二老只能依她的意思,同意了她们交往。
两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发生这种事情,她们分手是必然结果。
毕竟,从一开始,他们就不看好这段恋情。
抛开两个人都是同性之外,通过几次接触,卫母发觉白煜闻的品行存在很大问题,只是没想到,这人做的事比自己预想中更过分一些。
亲眼目睹爱人的背叛,任谁都会接受不了,也就无怪乎卫夕颜会心脏病复发了。
一声叹息落下,卫母拍了拍乔筝的手背:“好孩子,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
乔筝点了点头,低垂着眸子,没再多说什么。
手术室外的灯牌亮起,卫母看了眼紧紧闭合的房门,站起身来,面朝墙壁,双手合十,祈求各路神仙保佑自己的女儿手术顺利,平安无事。
手术间内。
麻醉师姜听做完术前评估和患者心肺、颈部静脉充盈及桡动脉搏动等情况后,开始注射药物对卫夕颜进行麻醉,接着便是消毒铺巾,在胸部正中切开一道口子进入胸腔,然后宗星切开心包,显露出心脏,探查心外,核实术前诊断,建立体外循环等各项步骤。
盛似谨沉着冷静的站在床边,慢条斯理的吩咐着一旁的助手:“皮管钳。”
“组织剪。”
“瓣膜镊。”
“持针钳。”
“显微钩。”
“静脉拉钩……”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
时间分秒必争的流逝而过,这场手术也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卫母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拍拍乔筝的肩膀,让她先回去休息。
乔筝也没过多推辞,又轻声安慰了卫家二老两句,说了声明天再过来,转身离开了医院走廊。
凌晨一点,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