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吃不下。”宋央声音都软绵绵的，一点气力也没有。

顾言担忧地蹙眉，心里也明白这都是因为自己，只能牵着他上了车，车辆行驶在公路上，司机径直往墓园开。

宋央就呆呆地坐着，歪着脑袋看车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

他明明就在身边，顾言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像阳光下的水泡一样蒸发消失掉。

“央央，你恨我吗？”顾言不安地抱住了他，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宋央似乎已经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一动不动的，丝毫没有反应。

顾言只看到他纤长的眼睫毛颤动了几下，宋央双眼无神的模样，让他被填满的心脏生出了几分焦躁，他搂紧宋央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宋央被迫斜躺在顾言怀里，才仰起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顾言目光灼灼，还有点不安在里头。

“我好累……”宋央喃喃一句，“哥。”

顾言换了一个姿势，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不动你，累就休息一会，还有大半个小时才能到。”

宋央昨晚上确实被折腾的挺累的，就着这个姿势，就在车里睡着了，顾言一路看着他不安稳的睡颜，蹙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他的睡眠很浅，车才缓缓停下，他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到了吗？”

顾言点头，“到了。”透过车窗能看到绿意盎然的青山，墓园的招牌简单低调。

司机给他们开了车门，就有人来领着他们往墓园里面走。

宋央全程面无表情，看起来相当冷静，直到金云曦的骨灰被黄土掩埋，他眼里才开始冒泪花，豆大的泪珠不停滚落，一发不可收拾。

顾言心疼地将他搂进怀里，手掌顺着他窄瘦的脊背轻抚，“别哭了，央央。”

“为什么会这样？”宋央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西装外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顾言沉默了，他一直知道他爸和他一样，是个疯子，可也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他和顾西楼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宋央和童臻结婚，他说不定也会……

顾言：“对不起，央央。”

“对不起有什么用？能把我爸我妈还回来吗？”宋央苦笑着，抬头去看顾言。

“你变成孤身一人，都是因为顾西楼，可是，他已经入土了。”顾言平静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要把他的骨灰挖出来，给你解解气吗？”

“……”宋央难过委屈的表情变成震惊和不可置信，“你……”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很明显，顾言并不是在开玩笑，如果宋央点头，他可能真的会挖出来任由宋央解气，说不定冲马桶都会同意？

宋央：“……”哥的爱也太沉重了。

“央央，我只有你了，不要恨我，不要讨厌我，”无论宋央现在对他抱有的是怎样的感情，顾言都不会放开他的，“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的表情认真到可怕，宋央和他的视线对上，他好看的眼眸里真挚滚烫的感情看得宋央低下头，眼睫犹豫地轻颤着。

“央央，像以前一样，乖乖的，好好呆在我身边，好吗？”

不然顾言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随着宋央的低声呢喃，空气中猛地传来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