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
陈钿不耐烦地回头去看说话的人。
小巷子里乌漆麻黑,暗黄的灯光根本没什么作用,反而营造一种阴森的氛围。
陈钿带着一伙人将童臻堵着,他表情阴狠地抽着烟,偶尔一两个路过的人,看到这情形赶紧绕路走开,生怕惹祸上身。
宋九被他的眼神弄得僵了一瞬,转头去看童臻,他正被几个彩色头发的杂毛小子死劲摁着,在污浊的水泥地上动弹不了,有个紫毛表情凶狠,直接一拳头往他脸上招呼,童臻的嘴角一下子就见了血。
“陈哥……别打了吧,”宋九站他身旁,犹豫着开口,“明天还得上学呢,他这样要是被宋央看见,肯定得问个不停,万一这小子把你给说出来就不好了。”
陈钿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雾,才慢悠悠地叫了停。
在宋央面前总是一副阳光开朗的样子的童臻,此时面上没有一丝表情,阴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陈钿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有点怒气上头,他‘呸’了一声,扔掉手中的烟头,“说,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种去说。”
“班长,劝你离央央远点你他妈就是不听,非要吃点苦头是吧?”
陈钿在童臻面前蹲下,嘲讽地欣赏他狼狈的姿态,“你以为形象改变一下,你就不是过街老鼠了?就能配得上站在央央身边?”
宋九听了,有些同情地瞥了一眼童臻,随即若无其事地摸出裤兜里的手机,逛起了学校论坛。
陈钿烦躁极了。
自从上次跟着他们到校医室,发现童臻偷亲宋央后,他就憋了一肚子火。
这之后,他没少找童臻麻烦,各种威胁打击,可压根没什么作用,童臻这家伙简直是个贱骨头,又硬又难啃。再加上宋央喜欢他,一直密切关注他,陈钿也不敢下太狠的手。
直到今天,宋央顶着额头上鲜明的红痕来上课。
那不像是受伤,更像是被人怜爱的纠缠不休地亲吻出的痕迹。
陈钿十分不愿意相信自己这样的猜测,眼神晦暗地问他,“额头怎么回事?”
宋央看起来很慌乱,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眼里全是心虚,惶恐地去瞄一旁正在写作业的童臻。
“只是不小心撞到门板上了,没什么事,看起来有些严重罢了。”
撞门板上能撞出这样的痕迹?都一天了,一点要消散的迹象都没有。
这个借口未免太牵强了,陈钿是不信的。
想到这些,陈钿心情更加不妙了,他拽着童臻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露出一个忍痛的表情。
童臻那让人发毛的眼神一点也没有收敛,他乌黑的瞳孔像浓稠的墨汁,藏进了所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明明面对宋央笑起来时的模样,就像一条忠心耿耿的柴犬,此时冷着一张脸,却变成了一条冷血的毒蛇。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装成那阳光的样子,不过是为了哄骗单纯的央央。
陈钿不妙的心情到达了极点,他咬咬牙,面上闪过一丝阴毒的神情,“宋九,把木棍拿给我。”
宋九愣了一会儿,不明白他怎么刚停下,又好端端要动武器。
“不太好吧?陈哥,别把事情闹太大。”
陈钿哪里听得进去,他不屑地轻哼一声,“不过就是一个没爹的小野种,怕什么,谁能给他撑腰。”
他现在也不去考虑宋央会不会知道了,知道了又怎么样,谁能证明人是他打的。就算宋央信了是他打的,顶多对他感到失望,也不能对他怎么样,顾言还能为了宋央这样一个居心不良的朋友报复自己?
宋九不拿,自然有人不怕事,先前揍人脸蛋的紫毛幸灾乐祸地笑了,把木棍递给了陈钿。
“陈哥,这家伙就是欠抽,几棍子下去再硬的骨头都能给他打断。”
他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风点火,末了还嬉笑着拍了一下宋九的肩膀,“怎么,小九你心疼班长了?”
“喂喂,谁心疼他了,我只是听说最近有个家族找上他,小道消息,他可能是那家的私生子,我这不是怕陈哥惹上事嘛!”
宋九把他刚刷到的帖子给紫毛看,“喏,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帖子里的照片应该是偷拍的,有些模糊,但是童臻的校服和脸蛋拍得挺清晰的,恭敬地低着头和他说话的人长得很周正,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只拍到一个侧脸。
有些眼熟,应该是他们圈子里的,宋九一时想不起来。
紫毛看到却惊呼一声,“我去,这不是童家收养的那个谁吗?!”
“童项安?”不会吧?宋九听过他的名号,但没机会见过本尊。
“就是他,最近我爸还屁颠屁颠地找他求合作呢。”
童项安是最近才冒出头的年轻新贵,他所仰仗的童家虽然式微,但也勉强挤在一流的圈子里。
听说童家一家三口出车祸死了,童项安最近找上了童父和前妻的孩子。
这孩子说得难道就是童臻?如果是的话,他们可得罪不起。
童家那些事,圈子里基本都传遍了,童项安的义父原本娶的是他们圈子里一个白富美,只是后来人家家里破产了,他就火速和人离婚了,找上了另一个家世不错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