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出来我们去吃饭。”屋外传来宋丽的叫喊声。
“马上来。”
贺京夏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瞧见那两颗巧克力,忙着写作业也没有吃,怕被宋丽看到,直接塞进了裤子的口袋里,随手捞过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
贺州跟宋丽已经收拾好,站在门口等她,在谈论着今晚带她吃什么。
贺京夏不紧不慢穿鞋,顺势观察宋丽的神情,看起来是好了,她的心才彻底放下。
最后一家三口敲定去吃粤菜,前两天开业的时候贺州带着合伙人去吃过,菜品味道不错,今天就想带着妻女去尝一尝。
这家粤菜馆离贺京夏家倒是不远,步行五分钟就到,招牌倒是挺简洁挂着“临粤集”,引人注目的是正红色门头旁边那两只狮子,眼神炯炯有神看向每一个路过的人,里面的装修风格是老式的茶楼风,这个点已经坐满了人,还好出门前打电话预约,给他们留了位置。
贺京夏是个不挑嘴的有什么吃什么,菜还有一会儿才上,她无聊往四周扫了圈。
贺州跟宋丽在说着公司的事情,她听不懂。
贺京夏拿出手机,无聊点开微信,想到出门前没有来得及问的题,还是给陆妍发了个消息。
不是惊吓:【妍妍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你做了没,借我看看答案。】
手机对面那头的陆妍回复她很快。
不是惊吓:【做了,不过我不知道对不对,挺难的。】
贺京夏的心里稍稍安定下来,陆妍的数学成绩起码比她好太多了。
不是惊吓:【有就行了不指望对。】
陆妍:【话说你怎么不去问你同桌,他的数学可是满分,有一尊大佛你不仰仗,怎么想的。】
话糙理不糙,关键不是她不想仰仗,是大佛压根不给机会啊!
刘越给她说跟裴时晏互补的事情,她并不打算给陆妍说,那小妮子要知道估计又是一顿好八卦,为了耳朵着想还是不说为好。
不是惊吓:【有你就够了。】
那边没有回,估计在忙,贺京夏也没有再管,把手机放在一边。
这时菜已经上来了,菜品的色泽很诱惑人,贺京夏忍不住夹了一筷子,确实很好吃。
宋丽偏头看着她,打断:“先去把手洗了。”
贺京夏讪讪笑着放下筷子:“知道了。”
洗完手贺京夏往回走,路过一间包厢,隐隐约约听到里面强烈的争吵声。
女人暴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好好的京都你不待,跑回这个鬼地方,你是想干嘛?”
“您不知道吗?”
少年声音清冷又富有磁性,声线非常好听,就是说出来的话着实气人。
只是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贺京夏更加好奇了,目光往里探,半开着的门正对着的是刚才说话的主人。
他的背影宽阔,上身是一件黑色的卫衣,没有任何的图案,下面是一条灰色的运动裤,穿着很随意,可又恰到好处的衬得他身形优越,典型的衣架子。
他的左手随意敲打着桌子,好像在打着什么节拍,另一个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夹着一根烟,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轻抖着烟灰,猩红的点燃烧着,烟雾环绕着他,他并不在意。
“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死样子像什么吗?”女人有些火冒三丈,从旁边走到他的面前,“我花那么多钱培养你,不是为了你成为一个混混,现在你跟那些街头一无是处的混混有什么区别?”
能清楚的看出女人保养得当的脸,连生气的时候都是很优雅的。
年纪应该跟宋丽差不多四十来岁,她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胚子,现在风华依旧,一身白色的修身连衣裙凸显她姣好的身材。脖子上戴着一条翡翠,在灯下显示出一种非常浓郁的绿色,衬得她十分白皙。
一位美丽的富太太跟一位不着调的公子哥,气氛降至冰点。
大概又是豪门无用败家子的戏码,贺京夏兴致缺缺,顿时没有了看戏的心情。
贺京夏原本已经跨出的步伐,又听到里头那位不着调的少年再次开口,停住了脚步。
“您还是眼高于顶,混混怎么了?”他似乎冷笑了一下,样子很随意,“混混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我想当人家还不一定欢迎我。”
字字诛心。
“裴时晏你什么态度!”女人扬起手,却还是没有挥下去,又怒声质问,“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无可救药,我想你好我有错吗?我有什么错?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为了你,你不领情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自甘堕落?”
歇斯底里的问责。
那人是裴时晏?!她同桌!
“白女士您没有错,有错的是我,不是您,我的出生就是最大的错误。”
那位不紧不慢的陈述,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高高挂起的态度。
这副模样的裴时晏她没有见过,脑子里面已经不自觉脑补了一篇豪门弃子的大片。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觉得还不够气死人,又加大火力。
“您千不该万不该最后留下我这个祸害,你应该在最开始的时候咬咬牙、狠狠心干脆直接掐死我,就好了。”
“这样您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天天担心我,怕我误入歧途丢您的脸。”
女人忍无可忍,最终甩了他一巴掌,他的头偏过冷不丁扫上了眼门外,与贺京夏的视线碰撞上,他不在意回过头,冷笑看着对面的女人,弩拔剑张的气氛逼人,他手指上的那根已经燃到头的香烟,被他按在桌子上熄灭。
不要太尴尬了,这会儿贺京夏脚趾扣地,被抓包的尴尬感,讪讪收回视线。
她抬脚准备开溜,裴时晏这时也起身,正往她这边来,脸色淡漠,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冷冽。
贺京夏身子抖了抖,很快那高大的身形走到她的身旁。
两道眸子再次对上,他不说话的时候,眉眼间都是疏远,让人觉得这个人一点也不好对付。
这没事她好奇什么好奇,还被正主抓了个包,八卦这破什么得改!
犯错就得认,贺京夏正准备开口跟他道个歉,裴时晏先她一步出声。
“我这个主角已经出来了,你还不走,是准备听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吗?”
贺京夏是个脸皮薄的,被人家这么说,脸顿时不好意思涨红,想反驳他,在心里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谁知开口。
“我......我”我了半天,没说出一句有用的话。
而眼前这位哥漫不经心看着她。
“所以你在脸红什么?同桌。”
同桌二字他咬得有点重,听出来打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