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三禾又拿着手机过来给简挽。
【安好。】
简挽看了眼,也没有回复,只是道:“知道了。”
三禾刚开始还问一问,到后边直接不问了。
因为他们两个人不像暧昧,发的短信太干净了,让人没有一点遐想的地方。
甚至两个人连电话都懒得留,这样的关系哪有什么暧昧。
而他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项目推行不顺利,他们每个人都到镇上招工。
条件艰苦,项目推进速度缓慢,任谁也无暇其他事情。
太阳直勾勾地挂在他们的头顶,三禾还在跟人对骂。
简挽作为项目领队,责任更大,看得跟不是滋味,于是便道:“走吧,带你们去个地方休息休息。”
缘分就是这么巧妙。
三个人开车左绕右塞,半个小时后,三禾抬头看着眼前的福利院,上边赫赫大字:“托尔巴卡斯西福利院”。
简挽出声问道:“你来过?”
“没有,”三禾读了一遍,才道:“但是易肖顾他们在这里。”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院子里就走出来了一位老太太。
老太太看到她们三个,原本想摆手驱赶,却在看见简挽的那一刻,顿了顿,眯着眼,瞅着。
简挽赶紧上前,笑着:“院长,是我,你没认错。”
她说的是当地语言。这里的普通话已经开始普及,大部分人都能说普通话,上年纪的除外。
趁着老太太走过来的功夫,三禾赶紧问:“姐,你怎么知道这的?”
简挽眸色一闪,道:“我大学经常来这里支教。”
怪不得对这里这么熟悉。
三禾还想问些什么,抬眼,老太太就已经走过来了。
老太太拉着简挽的手:“亲爱的孩子,怎么这么黑了。”
简挽把拐杖递给三禾,弯腰道:“工作,没事的。”
“那也注意点休息,”老太太摸她的头,“这会是什么时间,你不是一般九、十月才来么,今年怎么这么早。”
简挽看了看身后的二人,“带我的徒弟来见见您,她们都很好的。”
三禾和王戈义很有眼力界的,上前弯腰打招呼。三个人说着就进了福利院。
一个脚受伤的简挽,一个90岁的老太太,想走也走不快。
三禾跟王戈义就跟在二人身后。
三禾怯怯道:“你不觉得挽姐来了这,跟以前不一样了么?”
王戈义:“哪?”
三禾看着前边正在笑的简挽,“她的笑。”
王戈义特意看了看,“她平时不就这样笑的么?”
三禾瞥了眼他,眼神十分嫌弃,“滚蛋。”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前边的简挽。
平日的简挽就已经柔和了,但在老太太身边的简挽,莫名有点不对劲,,,
三禾又看了一眼。
平日的简挽,待人温和,眸中却总是淡淡的。
但此刻简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眼里放光,跟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具体哪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三禾正想跟王戈义讨论一下这点。
前边的简挽脚步一顿,转身,对着他们两个,朝着东边扬了扬下巴,“你们两个可以去那个房间休息。”
三禾和王戈义对视一眼,“那你呢?”
“我不累,刚跟院长说了,等你们休息了,我就出去看看。”简挽说。
三禾:“那我们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说着此刻也顾及不上简挽哪里变了。
两个人像是脚下长了风火轮一样,立马消失不见。
简挽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笑了笑,随即眸色变暗了很多,朝门外走去。
简挽找了个凉快地方坐下。
想着刚刚院长说的话,“孩子,下个月孙子就要接我去临城了,你的事,我怕是帮不上忙了。”
来福利院找一些年轻人,是她来的目的。
希望破灭,工期延长。
刚来这里的时候,哪怕她能想到会出现接踵而至的问题,但真正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无措迷茫。
微风吹过,发丝挡住眼睛,再次恢复光明时,眼睛莫名酸涩。
一个小女生拉着一个箱子,站到她面前,从中掏出一个冰棍,道:“阿姨,这个给你。”
抬眼看,这个小女生看上去也就7、8岁的年纪。
这里的很多孩子为了补贴家用,都会做这种冰棍,做法简单,一点糖都没有加。
简挽收起情绪,问:“多少钱?”
小女生摇头,只是伸手把冰棍递给她。
简挽俯身,接过,平视着她,“为什么不要钱。”
小女生眸中干净,稚嫩,指了个地方,说:“是他让我给你的。”
朝不远处看去,周边人来人往,蓬头垢面。
柏廷就站在光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
他侧身,肩靠在墙边,单脚撑地,衣角被风吹起,弯头,正看着她。
而他的身影也渐渐跟她记忆中的一个身影重合。
那个站在校门口意气风发,手足无措地安慰她别哭的少年。
也就是愣神之际,她已经朝着柏廷走了过去,“柏廷。”
柏廷回眸。
她下意识出声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