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君将岑少望扶得坐起,脱了她的上衣,让她趴伏着,而后拿起浸在烧酒里的银元,她手指触碰到岑少望背上的穴位时,动作一顿,人也怔愣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
朔君用银元顺着岑少望背上的经络往下刮,待得银元上的酒液干了,便再沾一下烧酒。
芈晦看着岑少望白生生的背上被刮出一道道红印子,她顺着那印子往下到了背沟曲线变化的地方,两侧便是岑少望的腰。岑少望的身体不是纤弱形的,她身形匀称,虽然腰细,但有股韧劲。
芈晦有点儿出神,目光又不自觉地往上挪,落在岑少望的背、岑少望的肩:岑少望的肩胛骨微微凸显出一点轮廓,肩背虽然不宽厚,但线条很舒适。在蛛山里,近处虫鸣,远处猿啼,这肩背很稳,背着她,身体随着脚步而轻轻震动,像摇篮......
芈晦被一点响动唤回了神,她看过去,原来是岑少望迷迷糊糊想要起身。
“别乱动,趴着。”郎星弦将人又戳了回去。
岑少望动作之间,脖子上的吊坠发出金属碰撞的沉钝声响。
“唉,谁在她脖子上挂了一狗牌啊。”郎星弦将岑少望那吊坠托在了手里。
“狗牌?”
郎星弦一抬头,看到朔君蹙着眉、一脸不认同的神气,知道她误会了,说道:“一种刻了身份信息的牌型吊坠。”
长条形铜牌上刻了两串数字,上边一串似乎是银行卡号,下边是陈明月的名字,后边跟了一条手机号码。
郎星弦看着看着,想起酒庄老板先前说的故事,经不住感慨一声:“这陈老板,真是用心良苦。”
铜牌底下还压着一个小些的吊坠,那手感是个圆形的物件,先前便是那东西和铜牌相碰发出的声响。
郎星弦将铜牌拨开,看到这项链上的另一个吊坠时,“咦”地一声。
朔君和芈晦的目光都被她这一声引了过来。郎星弦将那吊坠用拇指和食指一上一下压着,凑得离眼睛近了些。
这吊坠外圆内方,分明铜钱一枚。
芈晦瞟了眼岑少望的手腕,白色的腕子上挂的红线铜钱分外惹眼:“你在她身上挂了不止一枚铜钱?”
“瞧你这话说的。”郎星弦道:“你当我是铜钱批发商啊。这是她自己的,不然我为什么这么诧异。”
郎星弦望着铜钱上的字,不似一般铜钱印着某某通宝,上头印的是一句咒令:雷霆雷霆,杀鬼降精,斩妖辟邪,永保神清。
“这是枚山鬼花钱。”郎星弦看向朔君:“我那师叔,你应该也认得的,这以前叫杀鬼钱,是一种避邪的法器。”
这声师叔被她叫得像调侃。
朔君抬了下眼睛,瞅到郎星弦嘴边的笑意,知道了她是故意这种怪声气。
挺记仇一人。
“这可能是陈明月留给她的,他们陈家以前既然是开棺材铺子的,手上有点这种东西也寻常。”郎星弦随手翻转铜钱,她知道这种铜钱背面一般刻的八卦,只是习惯使然,看东西得把信息看尽。
出乎意料的,铜钱背面不是八卦图案,没那乾坤坎兑,上头只刻了两字——青乌。
青乌?
这俩字像是在哪见过,瞧着眼熟,郎星弦费力回响,眉头打了结,奈何脑袋里信息太多,像是在竹海里找一片叶,哪里找得过来。
芈晦问道:“她这枚铜钱有什么问题?”
“我好像在哪见过背面这两字,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郎星弦越想越觉得熟悉,但始终隔了层窗户纸捅不破,“算了,不想了。”
郎星弦给岑少望将吊坠又挪还了回去。有些记忆越回想越是记忆不起来,不去在意了,反而什么时候灵光一闪,记起来了。
郎星弦起身将酒碗往凳子上一放,抻了个懒腰:“你继续给她刮,我和芈晦去村子里问问,看看有没有谁家备了感冒药的,做两手准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