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玄枫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我现在立即带人去黑风山救他!”
唐小禾劝阻道:“不行的,那个叫张莽的山匪头子说了,要是他在黑风山看见任何衙门的人,大人都会没命的。”
陆小鸣补充道:“而且我们、我们好像也不知道山匪寨子具体在什么地方,这下少爷真的要完了,少爷啊啊啊啊!!”
“怎么办啊!”唐小禾与陆小鸣两人干脆抱头痛哭起来。
“你们别哭了,我都没办法思考了。”霍玄枫被两人的哭声吵得头疼,一时方寸大乱,不知该怎么办。
而全程不发一言的狄云飞此刻头重脚轻,头脑一片混沌迷惘,他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拼命地在心中想着该如何去救苏云牧,可他想不出任何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苏云牧会死吗?会死吗?死吗?死…
这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他拼命地摇头想摒弃这个想法,可都是无用功,这次苏云牧好像真的必死无疑了…
狄云飞不甘心地用力拍了拍脑袋,也就是这几下,在他心中冒出来另一个声音,一个有点耳熟却不属于他自己的声音。
“谁?”狄云飞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这边衙门众人没了苏云牧这个主心骨,乱成了一锅粥,另一边的宅邸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老爷高明,咱们面都没露,就把衙门那群人耍得团团转。”一个男人对着坐在首位的田康夸赞道。
“本老爷略施小计而已,不足挂齿。”田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男人的夸奖很是受用,“衙门今天想必死了不少人吧?”
男人略微迟疑道:“这个…倒没有,小人只看见衙门有人受伤乱成了一团,那个县令好像也不见了。”
田康笑容瞬间消失,确认道:“没人死?怎么可能?张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男人:“这个小人不知,要不小人去找衙门的内应问问或者派人去张莽那边看看?”
“不。”田康抬手阻止,思考一会后,说:“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意外,不然按照张莽那种人的性子,肯定会有人被杀。我们暂时别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的。”
“好的老爷,小人明白。”
夜晚,苏云牧像个麻袋一样被粗暴地丢进了山匪寨子里的一间柴房,押送他的山匪临走前警告道:“我们大王说了,明天再好好招待你,今晚你最好老实点,别耍什么花样,听见没?”
“……”趴在地上的苏云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砰——”
关门声响起,那个山匪走远,苏云牧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间黑暗杂乱又满是灰尘的柴房内静得可怕,甚至能听到苏云牧轻微虚弱的呼吸声。
好半晌后,上半身被捆住的苏云牧才艰难地扭动身体翻了个身让自己面朝上。
“呼——”他长吁一口气,却又不小心牵动内伤,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这一咳便再也停不下来,直到咳出气管中的一口淤血后才有所缓和,他闭上眼大口呼吸几下,才最终平复。
一轮圆月的光辉透过狭小的柴房窗口照了进来,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他扫视一圈柴房内,视野内只有生火用的干柴,没什么可用的东西,想逃跑大概是不可能的。
苏云牧索性放弃去想逃跑的事,他自从提出让自己当人质的那一刻起就明白,自己这一遭肯定是十死无生,回不去的…
这怨不得别人,都怪自己不小心中了别人的计,不过好在没有人因为自己的失误丧命…
话虽如此,可苏云牧到底是不想死的,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三个姐姐以及在衙门的陆小鸣等人,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估计很担心吧。
他又想到了赵伍,那个导致自己被抓的人,想着衙门众人会不会有其他危险。可思来想去,他发觉自己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想了也没用,只能寄希望于霍玄枫他们能靠自己识破。
最后的最后,他想到了狄云飞,这个他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人,他本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和那小子说清楚一切的…可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机会了。
苏云牧凄然一笑,歪着头看向窗户方向,一轮明月正好映入他的眼帘,他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这可真是独自望月独自凄凉啊…”
良久,他才稍微振作一些。
唉,都是命,不知道张莽明天会怎么折磨自己,还是睡觉吧。
苏云牧闭上眼,放空身心慢慢进入梦乡。他睡得很浅,以至于当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苏云牧,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