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定安县某一座建筑内,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这里,他们三五成群,有的在摇骰子比大小,有的在打各类牌比输赢,更有甚者在用乌龟之类的小动物比速度。
这里人声嘈杂,喧闹无比。
其中一群人中的某个男人正高度紧张地盯着对面的骰盅,对周遭的声音充耳不闻,他的额头上隐隐渗出汗水,显示他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最终,他下定决心,把手中所剩不多的银两全部推向了画着“小”字的图案下面。
“决定好了?决定好了我可就开了,一旦开了可就不能反悔了哦。”男人对面的庄家一手按着骰盅,朝着男人戏谑道。
男人犹豫了几下,咬牙道:“开吧!”
庄家揭开骰盅,报出结果:“三个五,两个二,十九点,大,你输了。”
男人显然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他要求道:“再来一次,我要再赌一次!”
庄家笑道:“好啊,可以再来一次,但你还有钱再来一次吗?”
男人结巴道:“我、我、我要再借一些钱,这样总可以吧?”
“恐怕不行了。”庄家一改笑容,语气变得不友善起来,“我们替你算过,这些天来你借的钱,就算把你的房契、地契都抵押给我们,也还是差了将近一百两银子。刘大,你打算怎么还这笔钱呢?”
叫刘大的男人吃惊道:“什么时候?!这不可能!我要看一下借据。”
庄家嗤笑一声,挥了一下手,当即有人把一本账簿摆到刘大面前,“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还有你自己按的手印,你可别想赖账。”
他特意在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任何人哪怕是小孩都能察觉到其中包含着的警告意味。
刘大看着面前的账簿慌了神,说不出半句话来,他根本就还不了这么多钱!
庄家见目的达成,故意不经意间提醒道:“我听说烟月楼最近在收漂亮的女人,刘大你女儿不是挺好看的吗?正好可以送过去,说不定能换不少钱呢。”
刘大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行!我女儿才十四岁,怎么可能把她送去那种地方!”
庄家面色不豫道:“谁管你送不送!过几天我来找你还钱,到时候你要是还不上,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说罢他找人把刘大轰了出去。
刘大被人推倒在大街上,仰躺着看了一眼这座建筑的牌匾——千金赌坊,他起身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在其他赌客的嘲笑声中和路人奇怪的目光下失魂落魄地离开。
其中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赌客望着刘大落寞的背影笑叹道:“唉,老刘这下要惨喽,他真想卖女儿换钱估计也没地方去了。”
另一个赌客问:“为什么没地方去?刘大的女儿不是挺漂亮的吗?烟月楼不可能不收的。”
那赌客说:“你不知道吗?昨天新来的县太爷带人把烟月楼拆了,据说辛三娘也因为犯了事畏罪自杀了。”
其他赌客惊奇道:“有这种事?快详细说来听听。”
赶走刘大的庄家看着这些赌客眉头微皱,他在一旁把赌客们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后,才转身离开。
片刻后,千金赌坊的一间内室中,那名庄家正朝一个端坐在书案前的独眼男人汇报着什么,“回雷爷,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成功让刘大欠咱们赌坊一大笔钱了,接下来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还钱的。”
右眼带着眼罩的雷万庭应道:“嗯,干得不错,你回头找人留意一下他,别出什么岔子。”
“是,小的遵命。”庄家没有立即离开,用不确定的口吻说:“只是还有一件事…”
雷万庭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庄家把在外面听到的关于烟月楼的事复述了一遍,临了他还担忧的补充道:“刘大没地方卖女儿,欠咱们的钱有很大可能还不了了,您看…”
雷万庭抬起手打断庄家,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这事暂时先不用管了,你现在找人去确认一下烟月楼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越快越好。”
庄家说:“是,小的马上就去。”
时间回到现在,苏云牧等人送走若梅后,唐小禾扭扭捏捏地找到了苏云牧,她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偷偷观望的陆小鸣。
“那个、大人,就是、我,那个…”唐小禾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苏云牧对这两人的行为感到奇怪,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难不成他们打算拜堂成亲?可这样也不该由女方来提啊,陆小鸣这家伙怎么回事。
他不确定唐小禾来找自己的目的,干脆选择直接把话挑明,“唐姑娘,我们好歹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有话不妨直说。”
唐小禾咬了一下嘴唇,小心询问道:“大人,就是…我能继续留在衙门里面帮你们做饭吗?”
居然是这种小事吗?苏云牧觉得意外,但一想又觉十分合理,这两人才认识不到一个月,远远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