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沛的指尖传来离婚证冰凉而陌生的触感,余光里是男人脸上那熟悉的不耐烦,不知道此时此刻是该说一句一切重新开始的告别感言,还是过去的都过去了的陈词滥调。
离婚宣言这种东西在心里滚了个来回,恍然间意识到这不是个必须要定下终稿的必备流程,重点是,她跟瞿西洲自此明了。
“送你?”瞿西洲眉心皱出几道深深的沟痕。
“不用,开车来的。”
“呵,买车了?你下手倒是快。”瞿西洲眯了眯眼睛低头避开刺目的阳光,抬手下意识挡了一下点了根烟,“这也算共同财产吧,是不是得重新分一下?好不容易离个婚也别让我吃亏吧。”
裴沛知道瞿西洲是故意的,没有去接这个话。
一眨眼,瞿西洲三十五了,他们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二字头。
笑起来眼角有了不明显的细纹,连续几天熬夜下来眼下会有淡淡的青色,连下颌的棱角都要比以前清晰了一些,成熟的男人到底还是多了几分岁月沉淀下的魅力,裴沛不否认,瞿西洲比年轻时更吸引人了。
三个月的青梅酒滋味尚可,可一年的最是入口香醇,回味无穷,这是时间给的,不能急不能缓,只有时间能带来的变化。
裴沛也抽出一根烟点上,手指纤长洁白如玉,红唇轻启,一缕烟雾吞吐而出,说不出的姿态,这也是一个女人成熟后的韵味。
但裴沛没有去在意,她的好与不好,在这么多年的婚姻里,在瞿西洲眼里,早就白开水一般没什么滋味可言。
“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也好好过日子,走了。”裴沛夹着烟摆了摆手,自始至终没有再正眼看过瞿西洲。
瞿西洲皱紧的眉心舒展开来,看着女人不断远去的身影,把手里的烟狠狠按在墙上,留下黑色的印记,又踹了一脚大步流星的走了。
裴沛跟瞿西洲是闪婚,相亲认识的闪婚。
不是因为年纪到了,家里催的紧这样的原因,简单的概括就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当时裴沛抱着应付裴靖的心思,想着赶紧见完赶紧让她姐死心,她没什么谈感情的心思 ,本就不是有多少少女情怀的人。裴靖长姐如母,哪怕自己婚后日子过的早就行将就木,也要把妹妹早日拉入这趟浑水。
后来裴沛才知道,瞿西洲也是去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