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今最重要的事,是完成父亲的心愿。
要百姓安宁,天下太平。
如今的皇帝是做不到的。
能成就帝业的,应是成熟稳重,且不能有过多杂情之人。
人选,想必父亲已经找到了,而他要做的,就是走完整个局。
次日,落承尘收到了父亲派人送来的信。
他的下一步计划,是要让盛朝得知这盘棋,并与他合作。
落承尘笑笑,到窗边摘下了一朵洁白的梨花。
云梢正在树下练剑,落承尘唤了她一声,随即抛出那朵梨花。
花很轻,难抛远。云梢会了他的意,箭步上前,用剑锋接住了那朵梨花。可一阵风吹拂而过,剑锋的花被风吹落,落承尘似早就料到一般掩口轻笑。
云梢皱皱眉,“少爷,长时间卧榻对身子有害。”
落承尘挑眉,笑道:“我知道,可我这还伤着呢,云梢,想跟我比试比试了?”
“云梢不敢。”
“我也比不过你。”他哼笑一声。
他捻起一片落于窗前的花瓣,淡声道:“今晚,替我沐浴。”
“云梢明白。”
日色渐晚,云梢派人烧好了水,落承尘穿着里衣,入了浴桶。
“人来了吗?”他压低声音问。
云梢俯身道:“来了,不过迟迟没进,想来是在犹豫。”
落承尘轻笑道:“什么犹豫,他怕是也对我起了疑。”
他朝云梢使了个眼色,云梢会意,抬高了音量。
“少爷,老爷来信可说什么了?”
“你问这作甚?”他叹了一声,“无非就是叫我和盛王多走动。父亲也真是的,我和阿朝从小就要好,即使多年不见也定是亲得很,他为何如此着急?”
“奴婢不知。”
“你不知,我也不知。我总觉父亲送我入宫没那么简单,你说他到时若是叫我去讨好皇帝可怎么办?那皇帝还那么小,我要怎么讨好啊……”
他话未说完,屏障外就出了大动静,他惊呼出声:“谁!”
盛朝走近后,答:“是我,怀生。”
他面上微愠,落承尘并不意外他这副表情,对云梢吩咐道:“下去吧。”
云梢应下,起身垂着头出了这间房。
“阿朝。”落承尘轻唤道。
盛朝应声,蹲下身替他沐浴,“穿这么多怎么洗?”
“本就没想洗的,只是想泡一会。”他伸出双臂钩住盛朝的脖颈,“带我去床上吧。”
盛朝将他从水中捞起,又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将人抱去床上后,他面色无波,平静问:“腿上的伤好了吗?”
对于刚才的那段对话,他只字不提。
落承尘双目含笑地盯着他,“你替我上药可好?”
“……好。”盛朝找出药膏十分顺从地给他上药,装了半天的冷脸有了破绽,脸颊越发红了。
落承尘唇角微勾,他伸出手抓住盛朝的衣领,“你坐上来。”
待盛朝坐上后,他将人拉得近了些,对视半秒后他轻轻吻了上去。
盛朝眉头微紧,却未推开。
“盛朝,你真的喜欢我吗?”落承尘忽地红了眼眶,泪水将落未落地挂在眼睫上。
盛朝看了自然心疼,可还不等他开口说爱,落承尘再次道:“我喜欢你,我爱你,盛朝。”
“不是因为任何计谋,我是真的喜欢你。”
泪水掉落,他又一次吻上盛朝。
盛朝心中一痛。
怀生怎么会对他不利?他们十几年的感情,他为何信不过怀生?
落承尘双腿缠上了他的腰。
“别……”盛朝别过脸不去看落承尘,他坐得笔直,双手无措地搭在榻边,“别这样……”
“你脸怎么红成这样?”他跨坐在盛朝身上,用指腹蹭了蹭盛朝的脸颊,“睁开眼,看着我啊阿朝。”
“别……别扯我衣带……!”
……
好一番僵持后,盛朝将身上人放置榻上,他拢了拢衣襟,想要下床去。
一声呻/吟入耳,他的衣衫被扯下,连带着落下的还有墨绿色的帐子。
“进来吧……”
……
帐中传来阵阵哭喘。
一炷香断,落承尘靠在盛朝怀中微微喘息,他眼中噙着泪水,口中唤着一声又一声“阿朝”。
盛朝唇瓣贴着落承尘后颈,艰难忍着疯狂的冲动。
落承尘眼泪落了又落,不论身子还是声音都颤得厉害。
“阿朝,你去找我父亲吧,我不想,再瞒着你了。”他哭的厉害,整张脸都透着粉红。
盛朝拢着他的长发,柔声答好。
细密的吻落下,落承尘颤着声道歉:“阿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瞒你的……”
“没事的,不哭。”他用指腹蹭去怀中人眼尾滑落的泪珠,声音溢满柔情,“承尘,莫要哭了,好不好?”
落承尘呜咽着应下。
这一夜过得不算辛苦,落承尘被盛朝搂在怀中,并不怎么安稳地睡了去。
盛朝顺着枕边人的墨发,又摩挲着枕边人殷红的眼尾。
他的怀生,哭得这样可怜呢。
心中紧了紧,他拧眉,感受到了疼意。
他想,落承尘怎么也不可能以他作棋的。
怀生怎么能舍得利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