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奥尔加找上了萨拉查。他是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来的。但这件小事,偏偏唯有萨拉查才能处理。
其实很简单,鸡舍里的鸡被偷了。而且不止一次。
当萨拉查听到这个事项汇报时,他一时恍惚以为奥尔加出了什么毛病,这么点破事也需要交给我来处理,那手下仆人是干什么吃的?
但是奥尔加听到萨拉查的斥责并没有退却,而是一脸平静地准备叙述原因。
见到奥尔加如此异常,萨拉查突然好像抓住了什么,他顿时想起了一件事来:他放养蛇怪也有段时间了。
没错,蛇怪海尔波早已不再生活在那个卧室的木箱之中,而是被拿去放养了。从此以后,内堡城堡就是他的家,绿荫葱葱的花园便是他的后花园。他在城堡的台阶之上、密道之中以及花园的野草丛里四处游走,时不时叼走几只野老鼠,吓唬一下瑟瑟发抖的外族巫师,俨然一标准的熊孩子。
幸好,艾瑞克为了自家妻子,早已用蛇语严厉警告过蛇怪,命令他不得突然出现在玛格丽特面前,以防止小玛琪受惊。而海尔波自然听从蛇语者的指示,始终避着玛格丽特这位孕妇。
而海尔波之所以不再居住于木箱里面,主要是因为木箱太小了。海尔波的长势惊人,一周一个样,一个月大变样,很快膨胀到两指粗细,原先的木箱已然拥挤不堪,他也不愿在里头久待。萨拉查亦懒得为它制作新木箱了,因为照它这个飞一般的成长速度,不出一个月又得换箱子。幸而蛇怪已经生长得足够大,足以让所有人都注意到它,因此,它被放养了。
当然,放养归放养,澡还是要洗,水还是要喝的,所以萨拉查只得在自己卧室里放置一个大水盆,里面盛满清澈的清水,每隔几天换一次。
现在再回到偷鸡这档事上来,萨拉查已然一脸黑线,他猜出了奥尔加将要汇报什么,八成就是蛇怪搞得鬼。
果不其然,奥尔加开口表示鸡都是蛇怪偷去吃了,他建议萨拉查好好管教蛇怪,不要再令它半夜偷鸡吃了,倒不是鸡舍里的鸡不够吃,而是这样很容易惊吓到仆人。
现在麻瓜仆人那里都人心惶惶,什么谣言均传出来了,甚至有人私下暗中说鸡舍遭到了诅咒,切勿靠近的,已经有仆人不敢进入,要绕道走了。
萨拉查听此一阵无言,没料到蛇怪竟然引发了如此风波。他只得答应奥尔加的请求,随后就去满城堡寻找蛇怪去了。
可惜他与蛇怪之间并无心灵感应,萨拉查花费了一整个下午的功夫,也未能瞧见蛇怪的影子。最后还是到了夜晚,蛇怪自己跑到卧室里找水喝,方才被萨拉查逮住。
【海尔波,】萨拉查发出嘶嘶蛇语,【食物不足可以和我说,你为何要去鸡舍抓鸡吃?】
【啊?】海尔波楞了一会,三角头的脑袋难得呆呆的,它才堪堪反应过来说道,【你指那个有很多鸡的地方?我看到它们好吃,我就吃了。】
这个理由……萨拉查不由扶额,真是有够淳朴的。【你就那么贪吃吗?吃得太多对身体不好,会减寿的。】萨拉查连忙郑重警告,【而且那里还有你的天敌。】他语重心长地提醒。
【没有哦嘶~】蛇怪摆摆脑袋,猩红的冠毛左右摇晃,【我都是饿了才去吃的,再说我每次都是趁公鸡不在才去的。】
【饿了?】这回轮到萨拉查诧异了,他可一直有好好喂养蛇怪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被阿瓦达的半大小鸡尸体带回卧室供蛇怪食用,只是最近海尔波都不怎么吃了,【我不是一直给你鸡崽吃吗?】他皱起眉头,不解地询问。
【你给的都是死的啊。】蛇怪不满地摆动了细长的尾巴,【我可是想训练我的猎捕技能的。】
原来是这样。
萨拉查恍然大悟,蛇怪偷活鸡吃的最终目的,竟是为了训练自己的捕猎能力,真是一位有理想、有追求的蛇怪啊。
【既然这样,我下次给你带活鸡吃,但你不要再去鸡舍那边吓人了,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份危险。】萨拉查仔细叮嘱。
【我没有吓人,是他们胆子太小了。】海尔波反驳道,它飞快伸出鲜红的信子,【你今天就给我抓只鸡过来吧,我现在正好饿了。】
无奈,萨拉查只得老实地传唤仆人,命他抓只鲜活的鸡崽过来。很快,半大的鸡崽被抓上来了。
小鸡站立在深色的石制地面上,轻轻扑腾还未长出羽毛的翅膀,它距离蛇怪非常近,就这样跟海尔波大眼瞪小眼,居然毫不害怕,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然,海尔波的眼睛是始终闭着的。
海尔波调整位置,昂起头,直立起上半身,一动不动,开始作攻击前的最后准备。小鸡还在漫无目的地行走,三角形的蛇头始终对准了猎物的方向。
下一霎那,萨拉查都没能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到空气中闪过的道道半透明残影,蛇怪已然迅猛出击,用自身的身躯紧紧缠绕起小鸡的身体,而它的头部也狠狠咬在小鸡的右半身体上,毒牙深入,注射毒液。
这可是能破坏魂器的蛇怪剧毒。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小鸡就不再动弹了,它已变作一具尸体。片刻之后,海尔波才解开紧紧环绕的身子,张开血盆大口,开始进食。
萨拉查在一旁目睹了全程。他早已知晓,蛇怪虽然是剧毒之蛇,但杀死猎物也会用绞杀这个姿势,他今日不过是再一次见证。
第二日,萨拉查去了外堡,劳伦.特兰奇的炼金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