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萨拉查的意识飘浮着,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他能感觉到自己没有身体,只有一个意识光点,却能看见、听见外界的一切。
但这外界,说白了也就是一片伴随着仿佛海潮声一般深邃响声的黑暗而已。
突然之间,无垠的黑暗中传来一束亮光,萨拉查操控自己这个光点,朝着光明的方向飘荡而去。
光芒越来越亮,印入眼帘的是一幅竖立着的巨型壁画,五彩斑斓,颜色鲜明,令人惊异地是,当萨拉查将意识焦点尽数转移到画面来时,他发现壁画中栩栩如生的人物开始真的动起来了。
巨大的画面之上,绘制有两个主要人物形象,他们都如同真人一般。萨拉查只看了一眼,顿觉万分眼熟,他内心大受震动——这不就是原主的父亲和母亲吗?
父亲,佩科德.斯莱特林。
母亲,葛瑞丝.斯莱特林。
父亲佩科德有着斯莱特林家族标志性的黑色长发,略带卷曲,这份黑色应该是显性基因,因为母亲头发是高贵的亮金色泽,但是萨拉查和艾瑞克却半分没有遗传到母亲的,皆是如墨色般的漆黑微卷发。
母亲的眼睛是漂亮的黑曜石,而父亲的眼睛是沉静的深海蓝,作为他们的后代,萨拉查和艾瑞克皆长了一双蓝色的眼珠,可见父亲遗传基因的强大。看来中国俗话说的女儿肖父,儿子肖母也不是那么灵光,至少在斯莱特林世家内就不适用。
但母亲的基因也不是半分都无显现,艾瑞克的面部轮廓就比萨拉查柔和一些,更像是母亲的面部特征。
而现如今,壁画上的两位主体人物,他们的面容看上去皆十分年轻,父亲英气勃发,似乎只有二十余岁,充满着青年才有的力量和朝气,但整体神情还是偏向阴沉冷漠,母亲岁数似乎更小,仿佛才刚刚过了成年礼,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她目光温柔地望着丈夫,表情之中带了一丝甜蜜和幸福的味道。
萨拉查并不知晓这副壁画静静地耸立在无尽黑暗是何用意,但他推测,若要摆脱如今自己诡异的状态,这副图画可能是个重要媒介——毕竟此地除了该图画,也没有别的可以互动之物了。他令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会动的画面之上,同时操纵着仅剩的意识光点,在虚空中漂浮着,又离图画近了一分。
当他近到一定程度时,壁画的边缘突然发射出耀眼刺目的白光来,这些白光越来越浓郁,很快,萨拉查的意识视线就全被纯白笼罩了。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引力吸附进去。
当他视线中的白光尽数散去,他恢复了自己的视野之时,他发现自己仍就是一个意识光点,而正前方是一扇被深绿窗帘遮盖了全部的窗户,窗户的周围,砌着深色石块排列而成的墙壁。这是一个宽敞的房间,中间靠墙有一张大床,深色的被子平摊开来,盖住了两位熟睡者。另一侧墙壁上还树立一排木柜,木门挡住了视线,令萨拉查无法看见里面放置的物品。木柜的旁边是一面精美的桌子,桌子上放置着魔法沙漏和其他一些零碎小物。
这间房间令他万分熟悉,他在这里满打满算也待了足足半年了——没错,此地就是他在斯莱特林内堡居住的卧室,也是斯莱特林内堡最大的主卧。
但奇怪的是,这画中空间里的卧室,在布置上与萨拉查自己居住时,又有许多细节方面的不同。更重要的是,床上现在正躺着两个人,他们正是佩科德和葛瑞丝。
这是父母亲尚在世之时的主卧室模样。
莫非……他来到了父母的记忆当中?
萨拉查正如此推测着,下一刻,佩科德醒来了。他起来之后,没有直接叫醒葛瑞丝,而是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等待穿戴完毕之后,眼见葛瑞丝尚在梦中,又看了眼魔法沙漏,发觉时间已然不早了,于是他轻轻地唤醒了妻子。
这仿佛是他们刚结婚的时候。
葛瑞丝从美梦中醒来,以手遮住嘴巴,缓缓地打了个哈欠,她想跟佩科德说什么,但是被后者暂时制止了,佩科德希望她先穿好衣服。于是葛瑞丝开始穿戴,十世纪的衣服不像后世文艺复兴那般复杂,即使没有侍女的帮助,她也轻松完成了穿戴工作。
“你刚才说什么?”葛瑞丝高兴地期待着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佩科德以手抚摸过葛瑞丝光滑洁白的脖颈,停留在她刚戴上的一串白银项链上,随即淡淡说道:“你以后就不用戴这种首饰了,我有更好的东西。”
“哦?那是什么呢?”
佩科德打开身后的木柜,可以看到柜子的一半放满了各种魔药,另一半则用来放置一些其他物品。他从中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用魔杖点了点,木盒盖自动开启,露出了珍藏之物的样貌。
他将其取了出来。
这是一个通体黄金铸就的小盒子,它有一串同样金子铸成的长长链条,盒子是八边形的,盒盖中间镶嵌了大量的祖母绿宝石,汇成一个扭曲的蛇形标志。
佩科德将这个价值连城的黄金盒子递给葛瑞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