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大家将整座斯莱特林内堡翻来覆去找遍了,就是寻不到珍妮的人影。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一个巫师仆人小心翼翼地汇报总结工作,他深怕这些高高在上的巫师对结果不满意而迁怒于他。好在,巫师们根本无心置气于小喽啰,对任务的难度也早有预见——对一名训练有素的巫师来说,让尸体凭空消失实在太容易不过了,萨拉查自己就能一瞬间想出十数种方法来。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在意这位低等的巫师仆人,而是直接令他下去了。
萨拉查很是头疼,这个搜寻结果基本表明……珍妮极可能已经遇害了。毕竟没遇害仍在凶手手中的话,凶手要一个普普通通的麻瓜女仆做何用呢?总不至于妄想靠一个女仆的性命迫使斯莱特林堡屈服吧?
但若已遇害的话,为何要令她的尸体消失呢?或者说,珍妮的尸体又能拿来做什么?
珍妮跟堡内的任意一人均无血缘关系,作为一介麻瓜,她和堡中的巫师们也无任何瓜葛。凶手若想以珍妮为媒介下咒,是根本诅咒不到巫师头上的。而她的尸体也绝无可能用来威胁巫师。
奥尔加正在盘问谁是最后一位见到珍妮的人。
在大家的互相指认之下,有三个人站了出来。其中一名是另一位巫师仆人,算是珍妮的上级。他现在接受奥尔加的询问,非常紧张:“……昨天早上,我见珍妮闲着,就给她指派了任务,让她去打扫西走廊……”
“西走廊?”奥尔加粗暴地打断他的话语,而锋哲听了此话,更是从座椅中站起来,露出严肃认真的神情。
“那里不是早就废弃了吗?”奥尔加语气极重地反问,“为何要去西走廊?”
萨拉查见奥尔加难得如此凝重,也不由认真倾听,心中则不断回想着西走廊在哪里,为何自己似乎就没什么具体的印象。
听见奥尔加如此严厉的语气,这位巫师仆人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是……是……”他偷偷摸摸地抬头,眼神看向的方向却直指萨拉查。
萨拉查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一脸平静地说:“有什么问题?说吧。”
得到了萨拉查这位最高领导的肯定,巫师仆人方才有勇气说真话:“……是家主大人之前下令要求整座城堡保持干净整洁,我们把能打扫的都打扫了,然后那西卡说,还有一个地方很脏,就是西走廊。”他顿了顿,又急忙补充道,“我当时是不愿派人去的,但是那西卡坚持那里没有问题,还说它每隔半年就会派人主动去打扫,一直安然无事。”
“所以……”奥尔加的脸变得阴沉,他拖长了调子,“你被那西卡这样说服,就派珍妮去了?”
“是的。”巫师仆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这个蠢货!”奥尔加此刻真的发火了,“你明明知道家养小精灵就是一帮蠢物,叫他们干活可以,被他们指挥到头上,你现在这个位子不用干了!钻心剜骨!”他直接给了一个钻心咒。
仆人跌倒在地,惨叫连连,痛不欲生。
但是没有一个斯莱特林堡的巫师同情他。只有萨拉查有些奇怪,他实在想不起西走廊在哪里,话说城堡里真有这样一条走廊吗?奥尔加为何如此生气?他现在最想询问西走廊到底出过何事,可是又怕一张口会引来惊异的目光——万一这是曾经的大事,而萨拉查作为家主却一无所知,这岂不是明显的不合情理?
原主的记忆啊,为何在这块会有所缺失?
“把那西卡叫上来吧。”一直沉默看戏的艾德罗发话了。
“那西卡不能留了。”奥尔加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决定这位小精灵生死。
“把它的脑袋砍下来,挂到仆人区的墙上。”艾瑞克为奥尔加出主意,“以儆效尤,让所有人看清楚这就是不听命令,擅作主张的下场。”
“等等。”听到这里,萨拉查知道自己不能不发话了,仿佛自己只是一走神,那西卡就要被处以极刑,这只可怜的家养小精灵真有这么罪该万死么?他不由回想着,过去的日子走马观花,那西卡虽然具有家养小精灵的通病——丑陋、低智、死脑筋,喜欢以头撞墙和高声尖叫(多半是在谢罪),但是它一直以来勤勤恳恳、没日没夜地努力干活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要是没有它,内堡的事务都交给巫师仆从和麻瓜仆人的话,许多都会变得麻烦。当然,也可考虑再换一只家养小精灵,但那需要高深的魔法和足够的时间。
在场的诸位听到萨拉查开口,齐刷刷注目着他。这一下令萨拉查压力很大,好像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决定会违背所有人的意愿似的。他硬着头皮说道:“那西卡虽然犯下大错,但罪不至死吧。”
“罪不至死?!”未曾料到,反应最大的人不是妻子正在遭受威胁的艾瑞克,也不是喜欢暴力解决问题的艾德罗,而是一贯老成稳重的锋哲。
“罪不至死?”他又重复了一遍,随即说出了一句语破天惊的话——
“它可是打扰了我亲外甥女的安宁啊!”
外甥女?萨拉查第一反应,是自己还有个阿姨么?可一个瓦勒乌斯的阿姨关斯莱特林堡什么事啊?瓦勒乌斯早就和斯莱特林绝交了,除了锋哲,萨拉查穿来后就没见过一个姓瓦勒乌斯的巫师。等等,瓦勒乌斯家作为母亲的娘家,是如何要同斯莱特林断绝关系的?
他突然回想起来。
刚刚穿越时,在地下室内,面对写有Salazar.Valerius.Slytherin字样的羊皮纸笔记,他曾经飞速地觉醒过原主的记忆,其中有一片段至今尚历历在目:在一座大堂之内,一个衣着繁丽的美妇人,表情疯狂又带着绝望,身处火焰之中,却狂笑不止,直到被烈焰完全吞没……
萨拉查的头突然一阵剧烈疼痛。他终于回想起来了,这个女疯子,就是原主的妈妈,他的便宜母亲。
而锋哲说的外甥女,正是她——Grace.Valerius(葛瑞丝.瓦勒乌斯),也即Grace. Slytherin(葛瑞丝.斯莱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