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厉贤确实没事。
宋元晟和那个不知名的老郎中给厉贤用的药材都没什么毒性,甚至是有祛毒功效的,只是过凉了一些,厉贤的身体受不了才会引发疼痛,只需服用一点止疼药,重新调整草药的剂量即可。
厉贤好转之后,宋元晟就打算告退了,却又被厉贤喊住。
“元神医。”厉贤的声音低哑沧桑。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老人,或许真的会激起宋元晟的恻隐之心,可惜这厉贤不是什么好人,比狐狸还狡猾。
“元神医,”厉贤说,“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神医能不能答应。”
宋元晟并不热络,还是那样淡淡的,“老人家请说。”
厉贤说:“老夫这病时好时坏,不知道神医能否就在这里住下,等老夫好一些了……老夫知道神医不愿受束缚,但老夫愿意用金银来换,只要神医答应,老夫定然……”
“给多少?”宋元晟的眼睛亮了一下,是原身刻在骨子里的爱财在作祟。
不仅是厉贤,就连一边的晴兮也愣了一下。
一个大夫这么明目张胆地伸手要金银真的好么?
厉贤却意外地没有发怒,反而更喜欢,“自然是亏待不了。神医在此一日,就可得三张金叶,诊金另付。老夫病好之后,再许神医两箱元宝如何?”
宋元晟继续露出贪财本色,“金元宝还是银元宝?”
厉贤闷笑起来,“自然是金元宝。”
“好。”宋元晟应下了,“那今日就开始?”
厉贤还是笑:“好好好。”
如画把白茅根熬好了,也将青黛捣碎了,一并放在一个托盘中端进来。
晴兮赶忙去接。
如画说:“白茅根是内服的,青黛是外敷。”
“知道了姐姐。”晴兮接过托盘后,先给老皇帝换了纱布,再把老皇帝扶起来喝药。
系统的视野还开着。
宋元晟看见厉贤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晴兮看,什么想法都写在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
这老皇帝竟然对晴兮有意思。
宋元晟沉下脸,想着应该怎么提醒晴兮注意这个老皇帝。
虽说这老皇帝是九五之尊,但毕竟是老了,身子差,心眼多,手还辣。他们也只是玩家,倒不必玩个游戏还得这么膈应自己。
和如画离开正房后,宋元晟问:“如画还记不记得我先前说过你像家妹。”
如画点头,“当然。当时您一下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可把我吓坏了。”
“你像家妹,我也确实把你当自家妹子看的。”宋元晟摆着兄长的架子说,“有些话,做哥哥的得说。”
看见宋元晟如此认真的样子,如画咯咯直笑,笑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失礼了。
“如画失礼了。”
宋元晟笑,“我们年岁差不多,也不是主仆关系,倒是不用这么拘束。你与晴兮是金兰,你们二人我也是同等当妹子看的,我自然是希望你们日后能许个好人家,不要陷入到那些纷乱里去。”
如画眨了眨眼睛,笑容苦涩,“我们这样做下人的,哪做得了自己的主。你把我当妹子,我也把你当兄长。兄长,有些事情不如面上看的那般简单,听妹妹一句话,以后这些话万不可再说了。”
“如画……”
宋元晟要不是在厉宣的府邸听见了如画的声音,他真的会信了如画的这番话。
如画是厉宣的人,说不定晴兮也是。在这个副本里她们都是小人精,应该能护得住自己。
“好,兄长不说了。”宋元晟又把话头拐回了兄妹上,“以后私底下你就喊我‘兄长’,先前一口一个‘元小神医’真的怪生分。”
如画又明媚地笑起来,“知道啦兄长。”
住下之后,宋元晟就在附近逛了逛。
除了他们住的这处像小行宫的地方外,其他的僧房都是表面上光鲜,内里还是一样陈旧。
看来这东来寺翻新了僧房的外墙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只要不上山,谁知道这内里具体是什么样呢。
寺内吃的都是斋饭。
哪怕宋元晟是厉贤的贵客,吃的也一样是斋饭,清淡寡水,半点滋味都没有。宋元晟吃了半饱之后就撂了筷子,坐在桌边想着在宣府吃的糕点。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春分了,天越来越热,也不知道这些糕点能留几天。
终归他是吃不到了。
【宿主,要不您去计分触点那把那些糕点都打包了吧?】
“你怎么不说让厉宣给我送个外卖?”宋元晟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这老皇帝性子多疑,他用治病的由头把我留下,不过是怕我跑了,再把他身患肥气的事情说出来。他这是故意断了我跟外面的往来。他是一国之君,朝里朝外多的是人忌惮他的位置。要是有人知道他身患重病,那他会怎么样?”
【帝位不保,先是架空,然后被逼宫?】
“聪明。我们去过那么多个小世界,哪个世界里王朝更迭的时候不是这样?否则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听那个女人的枕边话,把未来的王朝将才围杀在战场上?”
“他就是怕这个早早被送出宫去养的孩子跟他不亲,不好控制,反过来成了逼宫的那个人。毕竟厉宣是将军,有一身武艺,还有百姓给他的爱戴。只要这老皇帝错一步,之后厉宣要反,多的是人支持。
有了这些支持,现在的那个草包太子根本撑不住。”
【有道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