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包括阮继。
然而阮继素质过硬,在这样丢脸的情况下也还是维持着好脾气。
“是宣任吗?”
“不是。”宋元晟否定的速度连自己都愣住了,“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你们也不认识,就别猜了。”
阮继的一个舍友说:“那不算啊。咱阿继多好啊,这里面十个有九个都喜欢他吧?而且我们之前怎么没听你说你有喜欢的人?”
宋元晟好笑道:“这种事情我为什么要随便说?”
“那你应该早就跟继神说清楚啊,白白让继神误会,还搞了这么大阵仗,这不是让继神丢人吗?”
人群里有一个人质疑了,其他人就纷纷顺着那份质疑来指责宋元晟。
一时之间,所有的祝福都变成了利剑,全部刺到宋元晟身上。
宋元晟直接让系统开了声音屏蔽,面不改色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大家愤世嫉俗的嘴脸。说实话,还挺好玩。
等到大家骂得差不多了,阮继才开口,“这不怪你。是我没有提前问清楚,让你难堪了。”
宋元晟弯了弯嘴角,笑容讽刺。
“是我让你难堪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谢谢你的花,不过它们应该被送给更需要的人。”宋元晟的目光落到盒子里的戒指上,“这是女款的戒指,我应该不合适吧?”
阮继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了,整张脸瞬间冷了下来。
宋元晟懒得再管阮继是什么心情,是不是比刚才更丢人,拨开人群就走。
人群外,绿化带边上,宣任抱着手臂站在那。
灯光刚好从他的身后打过来,他的脸都隐入阴影中,宋元晟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不用看宋元晟也能知道,这个人现在肯定脸臭得不行。
“你怎么在这?不相信我?”宋元晟问。
宣任说:“你现在脑子不好,没多少可信度。”
“……”宋元晟翻了个白眼,慢慢悠悠地往学校里走。
宣任在后面跟着,就像那天一样。那天他跟阮继约完火锅,宣任也是这么不放心地跟在后面。
宋元晟去了一趟学校超市,买了两罐五百毫升的啤酒,递给了宣任一罐。
宣任问:“这两罐够了?”
宋元晟顿了一下,把自己和宣任手里的放了回去,直接拿了一提,“这下够了。”
宣任:“……”
倒也不必这么多。
回宿舍之前,他们还去食堂带了夜宵。
A大的食堂有好几个,一个食堂又有好几层,每一层主要售卖的东西都不一样。他们打包了不少炸串,进宿舍的时候刚好碰到出来打水的郭超,郭超二话不说,厚着脸皮跟他们回宿舍了。
郭超就是个蹭吃的,蹭了两串发现他任哥和宋元晟的情绪都不对,赶紧拿了几串跑了,还贴心地给他们两个带上了门。
宋元晟:“……”
宣任:“……”
有没有郭超其实差别都不大,宋元晟和宣任喝着啤酒吃着炸串,没人先开口说话,但氛围不仅不尴尬,反而还有点微妙的和谐。
宋元晟啤酒一罐一罐的喝,喝到第三罐的时候脑子已经懵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哎你说,我就奇了怪了我这么低调的人怎么就招上阮继了呢?还有,阮继那个看起来那么……那什么的人,怎么就这么恶心呢?”
宣任问他,“哪恶心?”
“哪哪都恶心!”宋元晟掰着手指头数,“之前食堂吃饭,不是他们舍友也在么,其实就是为了给我错觉,让我觉得他好像多重视我似的;这次也是,直接搞了个什么快闪,那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让我感动,脑子一热,答应他呗?他还搞情绪煽动!甜的不成就扎刀子,你说那些嘴里说不出人话的看客跟刽子手有什么区别?反正刀没落到他们身上就不知道疼呗。”
宋元晟小嘴叭叭,条理清晰,如果不是他的眼神都不会聚焦了,宣任肯定会相信他没醉。
宣任拨了下面前的炸串,“他还做了什么?”
宋元晟哼笑一声,“他还好意思问我喜欢的人是谁。他是觉得自己能比得上人家吗?人家可没他那么两面三刀,笑面虎!”
宣任眼神微暗,手里的易拉罐被捏变形,“厉奉?”
宋元晟大概真的是喝懵了,从宣任嘴里听见这两个字,还有点兴奋,“你怎么知道?”
宣任:“……”
他并不想知道。
“嗯,对,是他。他不是我们学校的,阮继就算知道了也问不着。更何况我没跟他说过这个名字。”宋元晟好像脑子清醒一点了,沉下脸,语气冷硬,“不对,我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个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宣任也冷冷地对视过去,但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原本还凶巴巴的宋元晟忽然就哭了。
“你哭什么?”宣任抬手就要去帮宋元晟擦眼泪,但被宋元晟一巴掌挥开了。
宋元晟不理他,脸埋在手心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宣任皱着眉,手抬起来但是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最后还是把宋元晟整个往怀里搂,“别哭了,你凶的我,我没哭,你还哭上了?”
“我哭怎么了!你自己说过,要哭就哭,哪那么多的扭扭捏捏,现在我哭,你又骂我!”宋元晟不仅哭,还狠狠地掐了宣任一下。
宣任疼得龇牙咧嘴,但他还是分神去想了宋元晟说的问题。
他什么时候说过那句话?
宋元晟哭够了,猛地推开宣任,重新开了一瓶啤酒,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后扣住宣任的脑袋,唇贴唇地把酒渡过去。
宣任压根没想到宋元晟会来这一出,怔愣的时候啤酒从他的嘴角溢出来,把他的衣领都打湿了。
宋元晟还是紧扣着他不动。
酒浪费完了,宋元晟气得推了宣任一下,“你又这样!”
宣任:“?”
又?
“再喂你酒,老子就是狗!”宋元晟把宣任踹开,自己吨吨吨了几口,晃晃悠悠地进盥洗室去了。
门被他哐地撞了一下,听着都疼。
宣任重重地叹了口气,随手把桌子推到角落,跟了进去。
宋元晟打开花洒,冷水兜头浇下,把他冻了个机灵。
近十月份,早晚凉,中午热,不想感冒最好还是洗温水。更何况现在宋元晟喝了酒,甭管是温水还是冷水都不行。
宣任生气地把人拽出来,“命不要了?现在清醒了吗?”
宋元晟没清醒,他顶着一团浆糊的脑袋,定定地看了宣任一会儿,直接勾住对方的脖子吻了上去。
接吻的间隙,宋元晟声音含糊。
“不想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