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这是他的国他的家,他职责所在。
“他还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崔窈娘拭了把眼泪,强催自己镇定下来。
“崔掌柜果然了解我家大人,”李稳扯着嘴,“他说,若是崔掌柜不信我的话,应是会带着林大傻子......”李稳躲过林岳抬手的一巴掌,继续说道,“定是会要去都护府看他。”
“是,我定是要去的。”
“我家大人不许你去。”
“为什么!”崔窈娘一脸不敢相信。
“大人说,安西都护府如今形势危急,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您若前去,路途艰险不说,一旦落入敌人之手,他们定会以此来要挟大人,让大人在应对危机时投鼠忌器。” 李稳看着崔窈娘,眼中满是无奈与诚恳。
哈?他李瀚狰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么,难道安西都护府会因着她一个人被抓,就束手就擒?崔窈娘鼻音浓重:“他倒是为我考虑周全,可他却不顾自己的安危。难道我如今只能在这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吗?”
这很不符合崔窈娘主动击破困难的个性。
李稳摇了摇头:“大人还说,您在回鹘营地,可帮他一个大忙。他希望你能留意回鹘是否有可疑之人或异常动静,若有消息,及时告知与我,我会尽快传信给他。你身处此地,消息来源更广,或许能发现我们在军中难以察觉的线索。”
这还差不多,崔窈娘冷哼:“我可以答应他留意回鹘营中调动之事,但我不会放弃去见他的想法。我会做好准备,一旦时机合适,我便出发。”
李稳叹了口气:“崔掌柜莫要让大人担心。你也知道大人的性子,又何必让大人病中忙了军务还得为你担惊受怕,他把我派来的意思,还不够清楚么。”
崔窈娘咬着嘴唇,是了,李瀚狰担心林岳一个人护不住她,又把李稳送了过来,双保险。
“那他的病情现在到底如何?你莫要再瞒我,我要知道实情。”
李稳面露难色:“我出发时他还在高烧,只能勉强进食一些流食。”
崔窈娘心中刺痛难忍,但强忍着眼泪:“还说要一起活到一百岁,骗子。”
吴薇秀在一旁搂过了崔窈娘,轻轻顺着她的背:“窈娘,李大人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回鹘营中人多口杂,你且快把泪收一收,免得让人瞧出破绽。”
吴薇秀说得对,在如今复杂的局势下,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脆弱。
崔窈娘从吴薇秀怀中抬起头,望向李稳:“我且问你,你们大都护缺不缺银子?”
“啊?”李稳绞尽脑汁回忆,“这,倒也没见他发过愁。”
“我是说,军饷,物资。”
“那自然是越多越好,打起来流水的银子,谁会嫌多?”李稳不明所以,辎重补给什么的,谁算得清楚。
“你今夜到我帐子里来,我有东西给你。”崔窈娘嘱咐,“大家先把点心都分给今日参学的回鹘姑娘们,散了散了。”
崔窈娘将写有“浦东新区银城中路 200 号”的纸条递予李稳:“拿去,都是我私人财物,你交给李瀚狰,他知道怎么用。”并细细吩咐他在半道截住姚长贵,纸条上的话转达给对方。
“这听起来像是个地名,是暗号?” 李稳云里雾里,只得死记硬背,又将纸烧了了事。
“没错,我担心在回鹘营地中保管银钱多有不便,于是全数寄存于姚掌柜之处。” 崔窈娘微微颔首,神色安然。
李稳听闻此言,不禁暗自咋舌,心中暗自诧异她竟对合作伙伴如此深信不疑,连钱财都毫无保留地托付。
崔窈娘敏锐地察觉到李稳的疑虑,和颜悦色地劝解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况且,这点银钱与我能帮姚掌柜赚取的财富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他若是有点聪明,断不会起贪念私吞。”
这还不够,崔窈娘轻轻踮起脚尖,用力地拍了拍李稳的肩膀:“这事我可就拜托你了,日后我若再赚银子,都会存在你家大人处,全力支持他,如此安排,满意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