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清迈着步子走进来,站在讲台上扫了一圈教室,朝着中间组的一个空位抬抬下巴:“钟晟请假了吗?”
教室里好几个人抬头看向空位,见真的没有人,统一地把视线聚焦到他的同桌班长刘禹洋身上。
刘禹洋顶着众人的目光,回答道:“沈老师,他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看病去了。”
沈怀清没再多问,坐在讲台扫了两眼下面,就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大家回归自己的学习,教室一片安静,纸张翻动的声音,偶尔交叠在一起放大的笔尖摩擦声,相互穿插在一起别样的和谐。
走廊不时有巡逻老师慢悠悠地走过,伸长了脖子观察班级里的状况,教室里时不时有人偏头看一眼,和老师对上视线,又低下头。
温向阳这几天格外偏爱一个淡蓝封面的本子,老师没有走下来的时候,她都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还极其警惕被人看见里面的内容。
这惹的杨识栯和王意琛好奇得心痒痒。
不过看温向阳的样子,肯定不会让他们如愿,也只好暂时作罢,想着等过段时间她可能就突然改变想法,愿意给他们看了。
温向阳趴在桌子上,自然不知道他们两个此时在觊觎自己的小秘密,她看着笔下的字迹逐渐填满空白,心里充满满足感,埋在手臂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她微微直起身,往窗外看去,这个角度绿化带的树遮住了医务室。医务室里透出的暖黄光亮也被叶影分割成不规则的小光点。
温向阳抿唇轻笑一下,又趴回桌上继续持笔挥洒墨水。
下课铃响了,温向阳将本子和上,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却忘了她刚在趴着的时候胸口压着校牌,快速地起身动作使得校牌和桌子用力摩擦而过,带子的卡扣瞬间飞散。
其中一颗卡扣不偏不倚地射在前桌王意琛的脑袋上,他捂着后脑勺回头:“谁要暗杀朕!!!!”
温向阳手指勾挂着零散的校牌带,自知理亏,晃了晃一头带子吊着的校牌,另一只手合并做出阻止他的样子:“误伤,误伤。”
“杨识栯从旁边过道上捡起那一颗“凶器”递给温向阳,说道:“没事,他都趴了一节课了,刚好给他醒醒。”
温向阳盯着校牌壳子里的照片,这是这学期新拍的,和放在光荣榜上的是同一张。
想到光荣榜,温向阳就想到杨识栯说中午碰见陈郁时,她正站在榜前。
她会多看我几眼吗?温向阳想着。
三人说了好一会,才发现今晚教室还有不少人没回去。
特别是好几个人围在钟晟的位置,将他挡的严严实实,要不是中间传出他微弱的声音,温向阳还以为他已经回家了。
温向阳正拎着书包一边的背带,准备背上,突然听见钟晟说道:“那个医务室的老师已经结婚了啊。”
她手上的动作一滞,瞥了一眼教室中间的人群,将书包卸了下来,坐回位置假装没收拾完东西,默默地听着那他们八卦的话语。
“啊!不是吧,这么漂亮的老师结婚了。”
“看不出来啊,你怎么知道的?”
钟晟将感冒药一口喝下:“我看见那个陈老师戴着戒指啊,左手无名指,不就是结婚的意思吗?”
温向阳拉书包的手垂下,她很明白今天是陈郁值班,她的心里空落落,像是被人摘走了难受得紧。
陈郁有戴戒指吗?温向阳回想着却想不出一个准确的画面。
递椰汁是右手,体温计也是右手,除此之外,其他时候碰见的陈郁,手大多数收在口袋里。
八卦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温向阳烦躁起来,她根本就没敢正眼看过几次陈郁,现在有些后悔之前光偷看脸了,没有注意过左手。
杨识栯见温向阳的表情有些奇怪,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怎么了?”
温向阳眨了两下眼皮,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暂时推出脑内,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什么怎么了,走吧回家了。”
温向阳将书包背起,她感觉重了好多,可是和刚才相比,书包里面什么都没多。
王意琛这个没心没肺的,听见两人要走才从八卦堆里挤出来。
王意琛跟在后面,丝毫没有察觉到温向阳的情绪,两手扣在后脑勺:“没想到陈老师居然结婚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啊。”
温向阳没回应他,眼眸黯淡地融在黑夜里。
此刻相比于温向阳的难过,处在同一校园里的陈郁倒是心情不错。
听见温向阳主动和她说了话,陈郁不知怎么的有一种玩游戏一步步升级的满足感。
晚上高一高二放学回家,没有什么需要看病的学生。
陈郁从手旁抽过一张纸,无聊的在上面排线、画圈圈,不一会,纸上一堆乱画的图案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写了个一笔一划的正字。
“唉,小陈,你明天有空吗?”
陈郁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大概率明天有事拜托自己,还是照常问了句:“怎么了?”
“我明天要回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想问一下你能不能和我调个班?”
陈郁刚才还在想着,怎么和莫晓菁说她下周一周二请假的事,没想到她先说了。
陈郁应了下来,顺便商量到:“莫姐,我下周一周二请假,能先替我上一天班吗?”
莫晓菁:“行,不过你请假干什么啊?”
“没什么。”陈郁淡笑说着。
莫晓菁见她不想说,也很识趣地不在问下去。
于是这周剩下的上班时间调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