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薄景良提出让周朗睿替下班的时候,周朗睿拒绝他的理由那是相当充分。
先是红绿色盲犯了,数日之后得了夜盲症,再之后脚上生了冻疮。给薄景良气得骂他,就差“大姨妈”没来了!周朗睿笑得意味深长的说道,下次你再打电话,也许她就来了。
薄景良送完林令晚,通常会带着言歌去搓一顿。
今天依然如此,薄景良说带她去吃一家新开的蒸汽海鲜。
薄景良处理好一只飞蟹,掰开两半放到言歌面前的碟子里。
“哥,这儿的海鲜真好吃。”言歌下了晚课没吃饭,这会儿吃得头也不抬。
“你真是属猫的。多吃点儿,喜欢以后常来。”
“下次带小晚一起来吧!”言歌抬起头看着他。
“算了。”薄景良低头喝了口水。
“为什么,每次都是咱俩吃,感觉像吃独食似的。这么好吃的东西,小晚没吃着,我心里好愧疚。”言歌捂着胸口,表情夸张,演技拙劣,但感情真挚。
薄景良笑着观赏表演,淡淡的说,“吃独食,不是也有我陪着你吗?”
言歌不依不饶,“可是人多才热闹啊!”
薄景良神色冷淡,“减少不必要的误会。”
“你就不怕别人误会我们俩吗?”
“你有什么好误会的。”
“为什么?”
薄景良坏笑着气她,“你还没发育,一看就是小朋友。”
言歌气得把手里的蟹腿扔给他。
薄景良笑道,“你是我妹妹我怕什么,再说谁要是不信,我可有证据。”
“什么证据?”
“你幼儿园毕业时咱俩的合照。”
“你闭嘴!”
幼儿园毕业的时候言歌头上突然生了疮,然后被按着剃了个秃头。言歌小时候很瘦小,脑袋显得特别大。她妈为了哄她开心,竟然在她秃瓢儿头上系了个巨大的粉色蝴蝶结。言歌跟薄景良和言忆深合影的时候,眉头紧皱笑得比哭都难看,特像一只马戏团的猴子。
言歌威胁道,“你要敢拿出来,我就把你穿开裆裤的照片发到网上。”
“网上有的是,随便。”薄景良不以为然。
“那我把你‘水龙头’坏了的事儿告诉小晚。”
薄景良微怔一下,耳廓竟然红了一圈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骂她,“又发什么癫!小姑娘家家的什么都说!”
“哥,小晚喜欢你,上次因为想你还哭了。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言歌认真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她还着重的重复了“很喜欢,很喜欢”,虽然知道,即便这样也不够形容林令晚对他的喜欢。
薄景良一直让自己站在原地,可心还是被狠狠地捏了一下。
他双瞳剪水般的眼睛看着言歌,又不似看着言歌。喘息之间,他说,“你是属漏勺的吗,女孩子间的秘密哪能随便告诉别人。”
言歌很认真的对他保证,“因为是你我才说的,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就连我哥,我都没告诉他。”
薄景良置若罔闻,低头倒茶。
“你说话呀!”言歌急了。
“说什么?”他捏着茶杯,抬起头看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转了下杯壁,
“她喜欢你!你喜欢她吗?”
薄景良脸上一如平常的看着她,“你马上高二了,学业为重。”
关键时刻,言歌的脑子从不掉队,她笑着问,“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薄景良还是没绷住,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说道,“我没说啊!”说着把已经开口的青口捡了几只放到盘子里递给言歌,嗔道,“真是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
周五晚上薄景良照常去接言歌和林令晚,今天他们月考,晚自习取消了。
薄景良打算慰劳一下辛苦考试的言歌,带她去吃烤肉。言歌很喜欢一家西部牛仔主题的自助烧烤。
刚发动车子,言忆深打来电话。
“小景,睿哥打人进派出所了,警察让我过去一趟。你给歌儿打个电话,让她自己打车回家。你来学校接我一趟,我打车不方便。”
言忆深急匆匆的说了一堆话,薄景良听得有点儿发蒙,“睿哥为什么打人?”
“我也不清楚,就接到电话问我是不是周朗睿的同学,让我过去一趟。”
“不会是谁开玩笑呢吧?”周朗睿狐朋狗友一堆,他又喜欢四处捉弄人。
“是派出所的号码,我查过了。”言忆深说。
“我这就过来接你!”薄景良一个急转弯,调头朝戏剧学院的方向急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