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后面的某一区域,瞬间炸开了锅。高一三班的同学兴奋得站起来欢呼,言歌也站着疯狂的朝着林令晚挥手。
声音太大了,言忆深和周朗睿都忍不住回头看。
周朗睿凑到言忆深耳边,“你妹妹快疯了!”
“还好没人知道。”言忆深捂着脸,无奈又宠溺的笑。
周朗睿有些奇怪,“小景不是没有演出吗?怎么跑上去唱歌了?”
“因为他不上去我就得上去。”
周朗睿点头称是,“这种场合,不上去表演个节目,确实说不过去。”
前奏响起来,观众席里安静了下了。林令晚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
薄景良感应到了,微笑着轻点下头。
林令晚按耐住一切情绪,投入的拉起琴。感谢小时候,把这首曲子练到吐,现在对她来说就是肌肉记忆。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林令晚无数个夜晚听着薄景良的歌声入睡,对他的嗓音熟悉至极。但是他现场的声音和播放器里是不一样的,她离得很近,能听见他换气时的喘息,能看见他表演时细微的习惯动作。这种陌生又新鲜的真实感,让她的心中酸楚又慌张。
表演结束以后,薄景良主动伸手牵着她,二人一起谢幕。之后他也没有松开,一直牵着她走到台边,牵着她下台阶。他掌心干燥温暖,稳稳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的缓慢又小心翼翼。
直到林令晚回到观众席,她都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个美梦。不敢相信她突然就触碰到他的手,任由他小心翼翼的低头护着,听见他不断的低声叮嘱,“慢一点。”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在刚刚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校庆结束之后,每个老校友都收到了一份母校的礼物,一本巨厚的纪念册。
薄景良他们哥几个捧着纪念册看得津津有味。
“这里面有小歌写的诗啊!你眼中有柔情万种......”薄景良一句句念出来,迷茫的看着言忆深,“咱们当年也这样爱母校吗?”
言忆深点头道,“还是歌儿爱得够深沉!”
周朗睿看到林令晚的简介,不禁惊呼,“她那个小同桌,哎呀我去,这么厉害!”
言忆深蹙眉道,“这孩子怎么没进重点班?”
周朗睿看白痴一样看着言忆深,“去重点班了谁陪你妹妹玩儿?重点班有什么好玩的,就知道学习,你瞅瞅重点班表演那节目,物理实验,什么航天的猜想,我去!你怎么不上天呢!”
薄景良一直没说话,一个人坐在边上看得认真。
周朗睿看了二人一眼,“哎,我说,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孩子们办个庆功宴啊,好好给歌儿和她小闺蜜安排一顿!订个蛋糕,四五层的那种!”
薄景良抬起头看着他,“你过寿啊!”
“芝麻开花节节高啊!再说,这是双喜临门,这顿饭哥请了!”
薄景良愣了愣,“哪儿来的第二喜?”
“他有喜了!”言忆深说。
“谁的?”薄景良问。
“滚!”周朗睿站起来,合上纪念册扔到桌子上,郑重的说,“哥们儿剧团考试成绩第一,就差面试了!等哥面试过了,先去闯闯,回来罩着你们!”
宁安人民剧院是多少表演生心中的艺术殿堂,能考进去的都是佼佼者,屈指可数。周朗睿打进戏剧学院的那天起,目标就是成为宁安人民剧院的一名话剧演员。他终于就要叩响心中那扇神圣的大门了,能不激动吗?
连言忆深听了都按耐不住的激动,“真的?你太牛了!睿哥!”
“低调,低调,小意思!”周朗睿笑着说,虽然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还是难掩心中的喜悦。
“我觉得,咱们倒是应该先庆祝一下。”薄景良看着二人。
他们最后决定到周朗睿的房子去喝酒聊天。三个人一聚在一起就是说不完的话。
昨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周朗睿直接睡在了地上。脸上和左脚上分别贴着不知道是谁的面膜。
另外两位清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哥仨一人捧一碗方便面吃得正酣。
周朗睿吹着面,“小深,以后你再凶歌儿,我就把她领走,你别当哥了,我来当。”
“给你当,没人跟你抢。”言忆深说。
周朗睿笑,“你不懂独生子女的孤独,我做梦都想有个妹妹。”
薄景良笑道,“就你这活泼劲儿,一个就可以顶俩。”
周朗睿承认,“我小时候真淘,气得我爸就让我滚出去要饭。我心想要来的饭多难吃啊,就反复观摩《济公传》说自己是济公转世,让院里的孩子给我去偷鸡。你知道那鸡烤着吃有多香吗?”
言忆深和薄景良都没什么童年,被东北孩子王周朗睿的浮夸式讲述,听得两眼放光。
周朗睿正讲到,烤鸡配土地,从单位食堂偷土豆的关键步骤,言忆深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面色越来越阴沉。
“怎么了?”薄景良问。
“小歌班主任找我。”言忆深眼神直愣愣的,说话的时候嘴角都在发抖。
周朗睿和薄景良看出来不对劲儿,紧张的看着他,“小歌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言忆深紧紧握着手机,声音颤抖着说,“我先去趟学校。歌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