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神梧殿、惹怒龙族是为了什么?
如果真是与龙、凤两族有怨,既有纵火的本事,暗中图谋不是成功率偏更大么?
偏选择了如此声势浩大的方法,将所有人都引到这儿,简直不像是为了烧殿像是引人注意一般。
显然,不止云程一人有同感。
“美人,你说这幕后黑手究竟想要什么呢,真是奇怪,这般声势浩大真正损伤的却只是一棵树。”
归缘不知从何处出现,轻轻撞了下云程,依旧是那副轻佻模样,身边还跟这个墨无冉。
墨无冉劈开他不规矩的肩,横挡在两人之间,瞥了下面色不虞的云程,接着瞪向归缘。
归缘丝毫不介意,依旧挂着那副轻浮浪荡子的笑,只盯着云程。
“没关系的大黑,我没事。”云程拉开挡在他身侧的墨无冉,静静地看向归缘:“你想说什么?”
归缘笑意依旧:“只是想说,如果猜不透一个人的目的,不如看他所做之事引出的结果,倒推根源。”
结果?
这场大火,烧毁了千年梧桐和树灵,却伤不到宫殿内部,只是造成人心浮动,让龙主和裴瑾之无心其他,一心扑在救火上。
这样的结果有什么目的?
破坏宴会?激怒龙族?
不,这些都不是。
如果幕后者的目的是这个,那他已经达到了,可见此情状,一定还有他更想要的,一定还有什么没有达到他的目标。
突然,火焰像是吸饱了燃料,火势陡地变大!
“腾!”地一声!
爆裂声震耳欲聋,火星四溅,空气中弥漫着窒息的刺鼻味,无数火舌张牙舞爪地扑向企图击碎它的灭火者,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将所有反抗者化为灰烬!
云程皱了皱鼻子,为什么这气味里,好似有腥气?
爆裂的火舌还未来得及触碰到玄稷一等的衣角,就被玄稷挥袖的动作覆灭在半空。
只是,燃烧着宫殿的火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旺盛。
裴瑾之耳朵动了动,抬头,外檐处有片琉璃瓦受不住高温烤炽出现细微裂痕。
与此同时,玄稷率先收手,负手傲立殿前,如一座沉默的山,安静到令人心生胆怯,仿佛随时都会地崩山摇,与万物同葬。
他一停止,众妖不明觉厉,纷纷住手,默然相对却不敢上前问。
驺枫虽不惧,却懒得多问,朝玉奴耸肩。
鸢杪无视周围忌惮不敢言的目光,上前质问:“为何住手?阿梧还在里面呢!”
她的眸光比火光还要锋利,俨然是要问个明白。
玄稷半垂眸:“不能再灌入力量了,这不是寻常火而是帝江丹火炼化而成。受血脉影响,妖力的注入只会让其更加兴奋。防御阵要撑不住了。”
鸢杪不买他的账,顾不上什么身份地位,揪住他的衣领责难道:“那怎么办!我妹妹还在里面,玄稷我将她交给你,你就这样独留她一人在险境吗?!”
玄锟连忙劝阻:“你先冷静,兄长怎么可能会放弃长嫂?我们不要自乱阵脚了!”
众妖看得心惊担颤,唯一云程蓦地睁大眼眸,转头看向熊熊烈火。
他只见过一次帝江丹火,帝江秘境它藏在神骨罅隙中,裴瑾之的血让它认主,现在想来是它感受到龙血压迫的本能臣服。
可是,那枚丹火被黑衣人也就是黎温夺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似乎是为了印证云程所想,火焰深处传来异响。
“沓、沓、沓。”
一个人影自火光中显现,身姿纤瘦婀娜。
女子轻巧落地,身后如血赤焰咆哮着,翻飞的衣袂上残留余焰,外裸着的皮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烧伤。
最可怖的是她的右臂,有一条贯穿臂膀的伤口,断筋露骨,但皮肉已经被烤焦了,血液凝固在骨头上。
女子似乎感受不到疼,凌凌目光锁定在云程等人上,明艳妩媚的笑一如往昔:“诸位,好久不见啊。”
熟稔又亲切,像老友重逢。